昨夜斗回北,今朝岁起东。
叶昭榆穿戴好后,抬手推开房门,顿时一股瑞雪丰年的味道迎面扑来。
她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沁凉的春寒顿时涌入心田,虽寒却醒神。
她上身穿着一件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着雪白的兔子绒毛,腰间玉佩璎珞,清脆悦耳,几对流苏微微摇晃在鬓侧,将她衬的愈发玉雪明艳。
她缓步朝着门外走去,身后顿时跟了一大群侍女,神龙摆尾一样粘在她身后。
她顿时叹了一口气,得,以后她出门的排场得排到十里之外去。
她来到叶问荆的院子,看着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在院子里扫洒,她朝着向她行礼的侍从颔了颔首。
随后大摇大摆的走过去,狂拍房门。
“哐当”一声,一个东西砸在门上,随后一声暴躁的声音传来,“走开!”
叶昭榆靠在门上叹了一口气,“江山如此多娇,奈何你如此暴躁,要不得啊,小伙子。”
回应她的又是“哐当”一声。
片刻之后,叶问荆一脸暴躁的将门打开,发丝凌乱,一脸被吵醒的不爽。
他眉头紧紧锁着,舌尖顶了顶上颚,瞪着笑眯眯的看着他的人,“叶昭榆,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这要不是来报复他昨夜见死不救,他下次当着敌军的面吞剑。
叶昭榆顿时抬手指着他,凄凄开口,“人家刚回家时,你把人家当个宝,才过了三天,你就将人家当根草,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叶问荆太阳穴突突跳,抬手揪着她的指头将人拖进屋里,咬牙切齿道。
“你要是能消停点儿,你就算是根狗尾巴草,你哥也能将你宠成宝。”
叶昭榆嘴角一抽,你才是根狗尾巴草呢!
随后丫鬟端着热水进来,伺候主子洗漱,叶昭榆坐在一边吃着丫鬟端来的小点心。
叶问荆洗漱完后,走过来靠在椅子上看她,敲了敲桌面,“人被你吵醒了,东西也吃了,还不走?”
叶昭榆不急不缓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惬意的眯了眯眼睛,随后将杯子放下,起身朝着他拱手一拜。
“哥哥新年好,妹妹给你拜年了,祝你征途浩荡,诸事顺意。
你是第一个收到我的贺岁哦,红包若是没有两指厚,以后的每一个清晨,你将会收到来自小榆的亲切呼唤。”
叶问荆嘴角一抽,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后抬手将人推出门外。
门外的叶昭榆:“……”她怎么感觉不到有哥哥的温暖?
门内的叶问荆:他怎么感觉不到有妹妹的温暖?
萧焕茸与叶政堂刚刚起身,便见他们的一双儿女笑着走来,接过侍女手中的茶,给他们奉上,随后齐齐跪在地上,抬手给他们拜岁。
“儿子给阿爹阿娘拜年了,祝阿爹阿娘身体康健,四时平安!”
“女儿给阿爹阿娘拜年了,祝阿爹阿娘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好,好!”
叶政堂起身将两人扶起,随后拿出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他们。
“谢谢阿爹!”
叶昭榆开心的收下,随后手被拉了过去,不一会儿,一对红玛瑙玉镯便出现在她的皓腕凝霜雪处。
她顿时欣喜一笑,“谢谢阿娘!”
盛京城门刚开,一队蜿蜒前行的商队便进了城。
大大小小的箱子装了好几车,绕了大半个京城,悠悠朝着前方驶去,引的行人纷纷侧目。
叶昭榆斜挎着一个五彩小包,里面装满了金豆豆,步伐轻快的穿梭在侯府内,腕间红镯晃荡不已,喜庆活泼,娇俏可人。
遇见她的人,都被她赠了金豆豆,随后喜笑颜开的目送他们郡主离开。
叶昭榆来到濯缨轩,抬眼便看见抱着兔子,懒洋洋地坐在秋千上晒太阳的人。
马尾高束,利落英挺,长长的眼睫自高挺的鼻梁横斜而出,在眼睑下投出斑驳的阴影,劲瘦的腰身隐匿在暗红衣袖处。
鎏金面具被他斜扣在头顶,带着几分少年的玩世不恭,悠闲的晃着双腿,暗纹玄靴上的金链动荡不已,发出悦耳的响动。
她缓步走过去,抬手轻轻推了推秋千,坐着的人顿时缓缓荡了起来。
他顿时轻笑一声,嗓音华丽且低哑,像是远古的编钟发出了轻响,纯净,优雅,悦耳,昂扬。
“今日又为本君带来了什么惊喜?”
叶昭榆看了看四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