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冲出伞内,踏着青瓦,飞身朝着声源的方向掠去。
摩那娄诘看着那略微慌乱的身影,微微挑眉,平日一见面便吵,关键时刻倒是还挺关心人家。
画殷提着刀朝着倒在院中的人走去,雨越下越大,隔着雨帘便看见绿色身影在雨中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他猛的一蹬地,抬手冲过去,想去将人擒住,刚要碰到对方的袖子时,一人猛然揽过对方的肩,将人带离数尺。
叶昭榆目光寒凉的射向他,雨水顺着她的长睫滚落,她脸色难看至极,音色冷厉,“住手!”
画殷看着她背后之人微微抬起灰白的眼眸,眼睛一下瞪大,顿时大吼出声,“离开她!”
叶昭榆一惊,寒光一闪,一片血色瞬间散在雨中。
摩那娄诘刚撑着素伞走来,便被那雨中的血色染红了双眼。
“啪嗒”一声,素伞一下砸在地上,他的身影猛然消失在原地。
“可有事?”
他看着满臂是血的人,又瞬间被雨水冲刷成血水,心惊无比。
叶昭榆摇了摇头,“别慌,我无碍,只是划破了点皮。”
摩那娄诘薄唇紧抿,琉璃色的眼眸酝酿着无数狂风暴雨,杀意惊起了周身墨发。
他抬手点在她臂膀处的穴位上,流了这般多的血,怎会只是破皮。
叶昭榆任他为她止血,目光沉沉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神情木讷的人。
血水顺着她的胳膊砸进地面,慢慢在周围散开。
那片猩红触目惊心,瞬间将沉睡的人惊醒。
萧瑶眼中的灰白缓缓褪去,雨水冲刷着她的视线,周围的狼藉慢慢映入她的眼帘。
她茫然的看着满臂是血的人,目光触及到自己手中带血的匕首,心脏猛然狂跳。
她一下将匕首丢掉,无措的哭出声来,“叶昭榆,叶昭榆,呜呜呜呜……”
叶昭榆走过去,抬手将人揽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开口,“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萧瑶鼻子一酸,顿时抱着她大哭出声,“我,我不知道,我没有想伤你,我没有,呜呜呜呜……”
叶昭榆眼中压抑着无边怒火,像是随时准备将长夜烧灼。
她轻轻嗯了一声,摸了摸萧瑶的脊背,“嗯,我知道。”
傍晚下起了小雨,夹杂着初春时节的严寒,淅淅沥沥,清冷入骨。
叶昭榆站在廊间观雨,看着檐角暖黄色的四方灯,长长的红穗在风中飘摇,弯唇笑了笑。
“这场春雨一过,万物生发,百花齐放,满园的春色该关不住了。”
摩那娄诘抬眸望去,四周烟雨朦胧,烛光泛泛。
亭台楼阁淹没在茫茫细雨中,透着几分婆娑倩影,凄凄潇潇却又雅致入骨。
他眼尾微扬,压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轻轻扯了扯嘴角,音色低沉。
“中原果真骨子里都透着婉约与雅致,连这烟雨都如此绰约多姿。”
他弯眸称赞,“善。”
叶昭榆看着为这烟雨倾倒的人,勾唇笑了笑,“我这中原之景比之你大漠风光,谁更胜一筹?”
摩那娄诘斜靠在长廊边,红衣飘摇,身姿清倦,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洒脱,抬手接了接檐间细雨,轻笑一声。
“你中原的雨缠绵温柔,我大漠的雨豪爽酣畅,各有千秋,都美不胜收。”
“小谢公子更喜欢何种雨?”
摩那娄诘抬眸看着背靠在栏杆上,松松散散的人,弯了弯唇,“本公子独爱离经叛道之雨,不顺天下人之心,独顺我心。”
叶昭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赞许的看向他,“有眼光,本郡主也爱这样的雨。”
谁让,她们都是离经叛道之人,自然也都爱那无规无矩的事。
面上缄默无言,却以内心喧嚣,让骄阳垂头。
叶昭榆眸光潋滟,看向一边,“永嘉,你喜欢哪一种……哎,人怎么不见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长廊,微微挑眉,不是她非拉着她来逛侯府的吗,这人呢?
摩那娄诘看她一眼,悠悠开口,“一刻钟前,她便离开了。”
叶昭榆瞬间看向他,哀怨道:“你怎么不叫我,害我还在这里逛了半天。”
摩那娄诘轻呵一声,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音色暗哑,“还怪起我来了?刚刚是谁在这里借景抒情,嗯?”
“好嘛好嘛,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