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那娄诘轻呵一声,眼底流露着无限锋芒,转了转食指上的指环,长睫波动,轻声开口。
“没机会了,他们只能去地狱妄想了。”
随后抬眸看向画殷,眼波流转,缓缓启唇,“你认为,他们的主人与宁国公是同一人吗?”
画殷沉思片刻,碧眼微眯,说出自己的想法,“单看他们的说词,像是同一个人,可总觉得此事暗影重重。”
他执掌昭冥司多年,审理案件,赏罚问责,对案情的敏锐已经刻入了骨子里。
只觉,此事并无这般简单。
摩那娄诘轻叹一声,抬眸看着微冷的月色,轻喃道:“死士乃死忠之人,被擒只会以死尽忠,不开口才是对的,若开了口,便是有人授意。
自始自终,本君想要的第十份证据,要么不存在,要么是用来推翻前面九份说辞的,如今看来,是后者了。”
画殷一惊,原来这才是君主派他们去阻截的主要目的。
不想让那些人来京扰了郡主是真,验证真假也是真。
只是幕后之人未曾想过,封了那么多人的嘴,想让自己真的死于人前,最后却败在了小细节中。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指尖摩擦着手腕上的护腕,音色沙哑,“等,等他们的下一个动作。”
水不清,鱼下沉,谁也不知道鱼儿在哪里潜游,只能等它再一次冒出头来,循着新踪迹将其一网打尽。
画殷紧紧蹙着眉,叹了一口气,“中原人心思可真深沉,弯弯绕绕一大堆,看谁不爽直接出来打一架,废这么多事作甚?”
摩那娄诘弯唇笑了笑,背手朝着屋内走去,悠悠开口,“某小利者,靠武力,某大局者,靠权谋,这背后之人,谋略过人,若不是手段阴险,当真能成就一番大事。”
可他偏偏,走了一条不顺人心的路,注定无法攀登到权利的巅峰。
他若想登顶,万人都得阻他。
满园东风,海棠铺绣,梨花飘雪。
微雨收了势,远处天光柔和,温温婉婉地落在地上,映照着一滩浅水。
只窥一眼,便于水中瞥见那万千生机,翠红相叠,春风摇曳。
叶昭榆拿着画笔对着秋千上的人比了比,眯着一双杏眼,丈量着比例。
红袖纷繁,随风在空中飘散,将劲瘦的腰线隐匿,唯余那惊鸿的一瞥,如山川撞酒,又如仙人卧月。
清雅到了极致,慵懒到了极致,又浩荡到了极致。
“哎呀,你别乱动,我画不好了!”
叶昭榆拧着眉,手忙脚乱的在画上修改,却怎么也不满意,看着换了一个姿势的人,顿时朝着他大喊。
摩那娄诘抬手捏了捏眉骨,无奈开口,“郡主随意即可,不必要求过甚。”
叶昭榆义正言辞道:“那怎么可以,阿爹说了,做事要力求完美,怎可随意糊弄!”
摩那娄诘轻呵一声,不顾她的阻拦,起身走了过去,懒洋洋地开口。
“郡主,非要本公子拆了你的台才好?三个时辰了,郡主的倾世之作可好了?”
叶昭榆瞬间将身子一倾,一只手捂着画纸,一只手拿着画笔乱挥。
“还没好!叶大师创作,拒绝提前欣赏!”
摩那娄诘停在原地,抱臂看着一脸抗拒的小丫头,微微挑眉,音色低沉。
“是画的太丑,还是不会画?需要本公子指点一二吗?”
叶昭榆瞬间睖他一眼,“观画不语,你回去坐好,别打扰本大师的名作问世。”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背手走回秋千旁,循着刚刚的姿势坐好,竟与最初的姿势未差分毫。
叶昭榆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纸上勾勒出的轮廓,仅寥寥几笔,便可看见那渊渟岳峙,醉玉颓山之势。
她敛眸,神色认真的提笔描摹,将细节一点一点添加,说不出的虔诚。
日影轮转,慢慢没过西楼,铺了一地的暖色。
叶昭榆放下画笔,灼灼公子瞬间跃然纸上。
是寰宇之内不可多得的艳色,他又于浩瀚苍穹中临凡而立,睥睨万物,天生的帝王之姿,霸道凛然。
周围万物都在为他心折,连风也偏爱他,吹落桃花,打着旋落在他的指尖,窃玉偷香,倾心相顾。
叶昭榆弯眸一笑,提笔行书,写下“万物生发,风流如画”几个字。
随后抱着臂,朝着秋千上的人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