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老者连忙低头,音色嘶哑,“不敢。”
萧如顼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敢?本殿看你敢的很,不过,本殿的局早已布完,棋子皆动,如今只需隔岸观火,你就算想阻止,也晚了。”
黑袍老者缓缓闭上眼睛,殿下终究是有恃无恐,想一条路走到黑,从未想过回头。
萧如顼看他一眼,抬脚往回走,音色冷厉,“你别忘了,你为何来黎州。”
“不敢忘。”
桃花沉落青竹伞,暮雨凝烟碧玉簪。
雨落街头,沾湿了绿罗裙,青山挽着煦风,迟暮抚着幽壑,渔船收落晚烟。
叶昭榆抱臂斜倚在窗前,淡金色衣裙飘散,姿容如玉,神韵脱俗。
微雨沾湿她的长睫,清浅的目光穿过潇潇暮雨,落在随天远去的连绵青山上。
“在看什么?”
身后落下一道清越的音色,带着古琴的悠扬韵味,熨帖十足。
叶昭榆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在想事情。”
摩那娄诘抬眸看了一眼在雨中穿行的黑影,目光幽深,缓缓开口,“半月有余了,阿隼还未回来。”
叶昭榆抬眸看了一眼天上的雄鹰。
他们每一只长的都很相似,可他还是能一眼认出谁是谁,还为每一只雄鹰都取了名字。
阿隼便是陪着她的信鸽飞往盛京的雄鹰。
如今半月有余,跨行千里,近日便是返回的时间,可到如今都不见身影。
怕是,“我的信未曾出过黎州。”
摩那娄诘看着在空中盘旋的雄鹰,轻叹一声,随后垂眸看她一眼,音色低沉,“郡主可有对策?”
叶昭榆顿时朝他咧嘴一笑,微微扬起下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要我想,无论身在中原何地,我的信都能传入盛京。”
怀远军遍布大江南北,丹娘坐镇京城,无论何时,她都可以假借他们之手,将信传回京城。
再借丹娘之手将痕迹抹去,一切便都是太子信网所为,他们不会沾染任何风雪。
这条信路像是藏于深海,无人窥其真颜,又如荒原枯木,从不逢春,死寂的像是未曾存在一般。
用他们传信,无人阻拦,直达朝野。
南境之都,战鼓擂动,满旗狼烟连营火,瞭上突翎滚石杀。
无数大军越过山阴,飞扑而来,旌旗蔽日,无人可阻。
九天流火飞溅,四周瞬间燃起战火,守军看着狂风卷着尘土,万千战马奔腾而来,顿时瞪大眼睛,随后急促击鼓示警。
“敌袭!敌袭!全城戒备!”
“咻”的数声,城楼之上无数箭雨穿空而去,铮铮铁甲岿然前行。
凌冽如霹雳,杀声如雷动,像是举军踏千山。
北幽首领颧骨高耸,细长的眼睛微眯,抬起手中弯刀直指城楼,厉声下令。
“一举拿下,攻取黎州!”
“好!好!好!”
北幽将士举刀呐喊,满脸兴奋,随后策马飞冲,像是漫天惊雷陡然落下,天地撼动,直直朝着中原城池冲去。
“报!北幽突袭,我方守军不足两万,军心溃散,怕是不出一日,城池失守!”副将音色仓惶,满脸血污,急步冲进营帐跪禀。
将军坐镇营中,闻言目光一凛,“快!向临近城池借兵,并去信京城,敌袭迅猛,望及时派兵支援!”
“领命!”
如血的残阳笼罩边关,黑云暗涌,军使乘马八百里奔袭,冲出烽火狼烟,朝着盛京方向飞驰。
马作的卢,迅如奔雷,躲过漫天箭雨,越过山关高岗,直直朝着下一个驿站奔赴。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一阵狂风卷着骤雨,马儿飞奔而来,赤旗在雨中翻卷,一人纵身下马,大喝。
“八百里加急!天子令牌在此,抗者死,逆者亡!”
话音刚落,驿站飞出一人,接过急令,跨上御马,瞬间疾驰而去。
大雨滂沱,雷声大作,古道被雨水阻断,万物沉寂,有人乘奔御风,冲破雨帘,不顾一切的将急令带出。
天地万物不逢绝路,他们是边关全体士卒的最后一条出路。
乘着风雨逆流而上,道阻悠长,是千山关隘,是惊涛逐浪,还是……漫天箭雨!
军使瞳孔猛然一缩,挽绳勒马,漆黑的瞳孔中映出满天飞冲而来的羽箭。
御马顿时发出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