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寂,数道黑影避着人烟,飞身朝着远处掠去。
周围寂静无比,凉风飒飒,只余林中怪鸟发出几声啼鸣。
不一会儿,身后闪出几道黑影,默默跟了上去,眼睛紧紧盯着矫健无比的身影。
“九姐姐,那些人好生狡猾,我们都追了两天一夜了,他们不停的换人逃窜,将我们当猴耍!”
司葵瞥了一眼气鼓鼓的人,目光清冷,音色浅淡,“沉住气,追到最后一刻。”
“是!”
待距离拉远,他们又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乌藉回头看了一眼密林深处,额前狼牙额饰闪烁,透过密林间隙,远处隐隐还能看见几点灯火。
他们离黎州城,越来越远了。
月华流转,照耀着中原大地,地上万千灯火应着天上星河。
距黎州城百里之外,蹄声如雷,刀枪剑戟,似海如潮,不顾一切的朝着黎州方向涌来。
万马奔腾,烟尘滚滚,铁骑犹如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势不可挡,震踏着中原大地。
领头的人举起弯刀,调转马头振臂高呼,“勇士们,盛安郡主就在前方,我们去生擒她!”
“生擒郡主!”
“生擒郡主!”
“生擒郡主!”
……
士卒举刀应和,铁甲凛冽,眼中满是兴奋,随后奋力扬鞭,朝着黎州方向猛扑而去。
黎明破晓的那一刻,几道黑影弃了马,追着几人来到某处高山。
只见一人身着月白色锦衣,身姿颀长,立于崖上,周身站着无数侍从。
几人风尘仆仆而来,将怀里的东西拿出,快步走上前去,跪地奉上。
“殿下,属下将宸妃娘娘迎了回来。”
萧如顼猛然回头,垂眸看着盈满裂痕的陶俑,眼里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他抬手将陶俑抱入怀中,上挑的眼眸微颤,“母妃,儿臣不孝,让您受苦了!”
自从那老东西进了城,就不再听从他的调遣。
他这才亲自走险派人去劫,又生怕被人追踪,让人绕了三天,才将陶俑送到他的手里。
此地距黎州有一段距离,是北幽铁骑的必经之地,他要亲自将人迎入黎州!
密林之中,暗卫隐于树冠之上,四处戒备,悄无声息的,像是与周围景物融为一体。
“啪嗒”一声,一阵轻微的细响击着树干,几双眼睛同时朝着声源看去。
他们刚一转眸,一阵杀意陡然从身后传来,不待他们做出反应,一双手捂着他们的嘴,手起刀落,鲜血瞬间喷出。
几人敛着气息,落在一处矮坡下。
乌藉手中双刀染血,褐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盯着不远处抱着陶俑的人。
“九姐姐,何时动手?”
让他们好找,一路上弯弯绕绕了这么久,还不是被他们找到了。
司葵清冷冷的眼眸扫了一眼周围侍从,手一抬,音色低沉,“拿弓来,公子说了,勿要纠缠,只取敌首。”
话音刚落,一阵大地震颤的声音陡然传来,她动作一顿,静静听了片刻,瞳孔猛然一缩。
“不好,有大批军队前来!”
乌藉一惊,“那该怎么办?”
“沉住气,趁机取敌首。”
一阵狂笑突然从崖边传来,只见那人抱着陶俑,听着阵阵蹄声,看着不远处笑弯了腰。
“哈哈哈哈,盛安啊盛安,北幽大军已到,此次你跑不掉了,哈哈哈哈……”
不远处的山隘下千军万马,宛若踏碎千山而来,扬着蔽日的旌旗,疾如奔雷,朝着前方奔袭。
他眼里满是疯狂,抬手抹了一把笑出的泪,宽袖一扬,高声大喝,“来啊,都来,让黎州湮灭于战火,让盛安死于城破,让西域君主葬于中原……”
“轰隆”
一阵惊雷蓦然落下,晴空万里的穹顶瞬间阴云密布。
天地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战争气息,泱泱乌云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周围侍从看着在崖边发疯的人,纷纷垂下头去。
萧如顼迎着风,迎着阵阵杀声,迎着烽火硝烟,高高扬起下巴,重重指着山下。
“大盛最尊贵的郡主又如何,西域最高贵的君主又如何,中原最稳固的城池又如何,还不是都被本殿玩弄在手!
她杀了人,本殿便让人去杀她,谁挡谁死,本殿要让她千百倍的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