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悲天悯人。
那迦手里捻着持珠,看着摩那娄诘浅浅一笑,嘴角的弧度温润,“师兄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多年来,除了旧疾发作,他未曾主动来他这里。
今日离病发还有几天,现在就来倒是稀奇。
摩那娄诘停下转茶盏的动作,用下巴指了指旁边喝茶的人,“那小丫头今日及笄,带她来听你念念经,算是有了长辈训诫,差不多全了礼数。”
那迦有些诧异,以他师兄的性子,何时在意过他人的琐事?
他侧头看向红衣小姑娘,眉眼干净,不染俗欲,认真喝茶的模样,亦如刚刚蹲在地上说着信奉他师兄的模样。
他不禁莞尔,是个纯粹讨喜的人。
叶昭榆一边喝茶,一边听着他们的鸟言鸟语,正听的起劲,头便被敲了一下。
懒洋洋地声音自头顶传来,“过去听法师训诫。”
她走过去,那迦眸色清浅,朝她双手合十一揖,眉眼含笑的指了一个蒲团,音色清润,“女檀越请坐,小僧为你讲些经文。”
叶昭榆坐下后,他随后也坐在蒲团之上,白色通肩袈裟散在周身,犹如莲华怒放,圣洁而庄严。
他语调顿挫的先用梵语讲一遍,随后换成汉话用一个小故事引入,而后再说经文。
音调律动,如春雨落地,万物复苏,叶昭榆不禁听的有些入神。
等讲经结束,好似只是弹指一瞬,又像是已过千年。
叶昭榆通体舒畅,她觉得自己的心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净化。
不说四大皆空,单说她把少主从出千的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就证明法师是多么的厉害,她是多么的有悟性。
她一抬头,好家伙,正殿中一个人都没了,法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怪她刚刚顿悟的太入神,连人没了都不知道,她立马起身往外走。
叶昭榆跟着摩那娄诘来到城东的一座寺庙,名为玄音寺,庙宇不大,却处处透着绵长禅意。
叶昭榆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觉得进了寺门,心好像都静了下来。
长街人声鼎沸,这里却幽静寂寥,除了悠扬的梵音与钟声,纵使她听力极好,也什么都听不到。
“这寺庙怎么没有信众?”
刚刚大街上明明发愿的人很多,难道没有一个是这寺庙的信徒?
“人人都想自渡,又怎会想着去渡他人?”
摩那娄诘看着这小小一方寺庙,轻嗤一声,可它的存在就想渡人渡己。
寥寥几字,叶昭榆便明白他的意思。
整个西域如今信奉的还是小乘佛教,抵触变革,而这座寺庙却独树一帜,宣扬大乘。
小乘渡己,强调个人的修行和解脱,大乘渡人,帮助芸芸众生脱离苦海,境界一大一小,各有千秋。
这弘扬大乘的倒是个勇士,能不惧整个西域信众,受的住漫长孤独,颇有一副与世界为敌我依然奋勇前行的气魄。
熬过风雪几载,行过漫长孤夜,纵使无一人信我,我依旧踽踽前行,高举我的信仰,攀登理想高台。
她倒是有几分敬佩。
摩那娄诘抬手指了指,“那边可以点灯,想点自己去。”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侧边的阶梯上放满了酥油灯,火光四射,只看一眼便觉得暖意十足。
她杏眼一弯,小跑过去,“少主,你要不要也来点一盏,听说可灵了。”
摩那娄诘眼中盈满嘲弄,抱臂看着叶昭榆,“那些东西只会坐壁上观,满口仁义,何时真的怜悯过世人?
求他,还不如来求我,兴许我一高兴,还能满足你的夙愿。”
他看着蹲在地上,尽心尽力点灯的人,顿时觉得这一切都索然无味。
他们都信奉那些假仁假义的东西,反倒衬得他面目狰狞,神佛不渡。
不过,那又如何,他以鲜血奠神佛,不拜神佛拜修罗,谁也别想渡他。
他就要在腐尸之上摧毁他的信仰,灭了他的痴妄。
“喏,给你,你要实现我尽快回家的愿望,我信你了,你不能骗我。”
摩那娄诘一愣,怔怔地看着自己脚下放着的两盏酥油供灯。
小丫头蹲在地上,双手护着火苗,仰着头,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眼眸透亮认真,他有一瞬间觉得荒唐,竟有人为他点灯,甘愿成为他的信徒。
他久久凝视着地上的人,红衣猎猎,四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