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过一浪。
他缓缓开口,嗓音嘶哑无比,带着一份克制的隐忍,“已经第几天了?”
“第五天。”
摩那娄诘血瞳微眨,幽暗的血芒带着无限的诡异之感,让人见之不禁一抖。
他轻叹一声,长睫敛着血芒,再过三日,全身真气便要开始暴走了。
司葵看着自家君主,抿了抿唇,轻声道:“需要将所有人都撤回守在您身边吗?”
“不必,侯府还是很安全,勿让他人发现本君如今的状态便可。”
“郡主也不行?”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血色瞳孔瞬间泛着幽幽红光,妖冶至极,活像只暗夜里的精魅,勾人摄魄。
他长睫微垂,眼尾下撇,轻喃道:“那小丫头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本君不想让她再为此心忧。”
她鲜活至极,世间少有的真性情,若知道他病发,定会忧心万分,他不愿见她如此模样。
“叩叩叩……”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后传来一声俏皮十足的话。
“小谢公子在不?我进来了哦,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随后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
摩那娄诘无奈的摇了摇头,聚起微弱的内力,指尖一弹,屋内的灯盏瞬间熄灭。
他低声吩咐,“下去吧。”
“是。”
叶昭榆手里抱着一个琉璃花瓶,里面种着一株水仙,碧绿的茎杆上长着几个花苞,还未绽放。
她刚走了几步,屋子里的灯就灭了。
她瞬间停在原地,不悦的蹙了蹙眉,随后朝着房门大喊,“你故意的!就是不想理我!我怎么得罪你了!”
摩那娄诘站在窗前,暗红衣袍勾勒着欣长的身形,屋内一片漆黑,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肩上。
像是在一尊琉璃玉器上渡了一层薄晖,朦胧缥缈,又清寒入骨。
一双血瞳毫无焦距,红衣将他衬的苍白无比,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破碎感。
他指尖轻点着桌案,听着门外炸毛的声音,顿时弯唇笑了笑,微哑的音色穿过黑夜传出。
“本君就是故意的,你能奈我何?”
阿西巴!
她就说他是故意的吧!
叶昭榆顿时气鼓鼓的往外走,“哼!我也不要理你了,谁还没有点脾气啊,本郡主的脾气大的很!”
风暖莺娇,露浓花重,天光和煦。
一群女子身着锦绣华裙,含羞带笑,缓步走在千花百卉之中,低言细语,端庄十足。
萧焕茸周身雍容华贵,带着皇家天生的万物之主之姿,领着众人慢慢往前走。
她们行过一弯拱桥,入眼便是一片开的热烈无比的海棠,芬芳荼蘼,其艳灼灼。
萧焕茸弯唇一笑,缓声开口,“今日邀各位游园,是为三日后的花朝节做准备,看上了什么花,皆可带回去,待佳节一到,可携花去供奉花神。”
众人顿时欣喜万分,连连拜谢,“多谢公主恩赏!”
谁人不知,崇肃公主最是惜花,遂定安侯花万金聘请天下有名的花匠汇聚于此,为其打造了一座瑰丽的庄园。
集天下奇花异草于一身,不受时令限制,只要公主想看,万花都得展颜,博美人一笑。
当真是宠妻入骨,羡煞旁人。
萧焕茸看了一眼正百无聊赖的赏着海棠的人,缓步走到她身边,低声警告。
“今日别想再出去疯跑,安分地与其她贵女一起赏花,然后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带回去。”
叶昭榆闻声回头,朝她弯眸一笑,身后无数海棠为她作衬,她竟比海棠还要明艳半分。
明艳的像是冬日里的一团火焰,端觉只需一眼,便觉得周身寒意尽散。
“我今日哪也不去,就在这陪阿娘赏花。”
好不容易闲下来了,她得好好陪陪阿爹阿娘。
萧焕茸轻叹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阿榆如今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但阿娘还是想让你与普通贵女一样,简单些,无忧些,思些钗裙罗锦,而不是朝堂风云。”
叶昭榆愣了一下,随后明白阿娘的意思,她不想让她卷入朝堂是非,那不是她该忧的。
萧焕茸拉着她的手往前走,折了一朵海棠插在她的发间,看着越发娇艳的人,弯唇笑了笑。
“你前面有你舅舅,阿爹,表哥,哥哥,还有无数朝臣,更有忠勇无畏的千万士卒,不缺你一个,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