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烟轻起,柳色葱茏,放眼望去,满城飞花,罗绮三千里。
凤鸣阁内,挤满锦衣华服的小姐公子,正不停地朝着楼上张望,时不时发出几声不满。
“人呢?不是说来了一个绝色吗?怎么不出来给我们看看!”
“怕不是故意消遣我们吧,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谁知道真的长什么模样,这么久不见客,怕是拿不出手吧!”
“就是,就是!”
老鸨从楼上悠然走来,一身华服雍容无比,不急不缓的摇着扇子,看着楼下躁动的人群,摇着扇子轻笑一声。
“各位莫急,绝色乃真绝色,我敢保证,四海之内找不出第二个。
只是美人嘛,性子傲,大家理解理解,只要将今日等过,明晚夜游花船,各位都可一睹神颜。”
“行,本小姐就再等一天,要是明晚见到真人,不是你所说的样子,本小姐砸了你的招牌!”
老鸨笑眯眯的开口,“童叟无欺,童叟无欺。”
这时,一黑衣少年稳步走进堂内,看了一眼围在一起,讨论新来的绝色佳人的众人,轻哼一声。
痴心妄想,那是她们有资格见的人?
众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年,身姿干练,领口绣着古老神秘的图案,微卷的长发披在肩上,额前狼牙额饰闪烁,带着几分桀骜不羁之感。
他一走进凤鸣阁,便瞬间引来了无数人的注目。
楼上楼下都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异域少年,眼睛亮了又亮,好俊俏的少年!
老鸨先是回过神来,摇着扇子走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咧起红艳艳的嘴唇,开口道:
“哟,小哥来这是寻欢,还是作乐?”
乌藉将腰间令牌取出,抬手举在手中,冷声开口。
“郡主有令,明日花船夜游,她也参与,还望各位提前做好与她一争的准备。”
众人看着他手中刻着“盛安”二字的令牌,脸色瞬间一白。
盛安郡主!
那还争个屁,见她可是要用命的,他们可还想多活几年!
都传她身上的邪祟除尽,可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看来那美人也是个倒霉的,被谁看上不好,偏偏被那郡主看上。
红颜果真薄命啊!
老鸨眼前一黑,身体往前晃了晃,被乌藉一把扶住,抬眸睨她一眼。
“你有意见?”
老鸨欲哭无泪,“没,没,没意见。”
她哪敢有意见啊,天子都要捧在手心里的人,她哪敢有意见!
只是,只是她的摇钱树就要这么香消玉殒了,呜呜呜呜……她的钱啊!
乌藉嫌弃的将人推开,抬手掸了掸身上的脂粉味,看她一眼,扬起下巴,悠悠开口。
“我们郡主说了,明晚游船如期举行,不可擅自更改,不然,她亲自来你凤鸣阁,将你楼里的人挨个点一遍。”
老鸨瞬间瞪大眼睛,连连保证,“定当如期举行!”
祸祸一个就行了,可不能再祸祸她这一楼!
一时间,郡主明晚出府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百姓一惊,瞬间想到了对策,他们明晚,绝不出门!
次日傍晚,叶昭榆走在长街上,四周渺无人烟,只余一阵江风卷起地上衰草,带着无限凄凉萧瑟之感。
她嘴角一抽,何至于此。
暮色逐渐低迷,明月浮出江天,小桥卧波,流水盈灯。
周围碧波万顷,江风拂动,偶有几只白鹤掠过,浮沉忘机,逍遥自得。
一艘花船悠悠立在江面,三层楼阁,灯火阑珊,船面飘着层层纱幔,随风起舞,灵妙多姿。
四周荡着数只乌篷船,隔着老远跟在花船身后,小心翼翼地朝着船上张望。
突然,一道纤细的身影翩然而至,像是一只浴火而来的飞鸾,又似一瞥惊鸿的烈焰,踏着莲灯而来,翩然落在花船之上。
身后跟着九位姿态端方的少年,皆手捧霞宝,身姿肃然的立在女子身后。
柘袍临池侍三千,红妆照日光流渊。
众人痴痴的望着这一幕,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衣裙翻飞的女子身上。
一身繁复的红裙翩跹,裙摆绣着大片大片的金丝凤蝶,半长衣袖遮不住洁白皓腕,露出层层叠叠的金链花环,小巧的金铃乖巧的坠于腕间,明艳娇俏十足。
只见她轻轻抬手,叮呤的轻响瞬间被江风吹远,带着几分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