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下。
“参见殿下。”
他眯着眼睛唔了一声,随后沐着风雪出了侯府。
叶知韵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看着逐渐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缓缓起身,美目流转。
抬眸瞥了一眼紧闭的书房,片刻后收回目光,身姿窃窈的离开。
次日一早,金銮殿上,陛下驾临,百官肃立。
太子听闻戍州大雪,雪深八尺,人多冻死,路有僵骨,感念百姓受苦,故请旨出京赈济。
百官具作挽留,怎奈太子心意已决,怀有满腔热忱,誓要救民于水火之中。
文武百官看着抬手愤怒地指着他们,怒斥他们冷酷无情,不想让他体会民间疾苦的人,嘴角抽了抽,闭着眼睛摆摆手。
去去去,赶紧去,就你不冷酷,不无情,不无理取闹。
随后陛下下旨,责令太子即日赶往戍州,赈济灾民。
太子领了旨,第二日便带着人,浴着风雪,策马出了盛京城。
百姓皆道,太子仁厚,以民为重,乃社稷之福也。
皇后听闻此事,顿时哭笑不得。
“不过是借口躲避亲事,倒让他躲出了个美名来。”
盛帝抬手揉了揉额角,没好气道:“你是没看见他在朝堂上那副插科打诨的模样,把文武百官气了个遍,朕都替他脸红,朕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混账玩意儿。”..
皇后掩唇笑了起来,一脸纵容,“晔儿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大臣们也知晓他的性子,过不了多久气便会消。”
盛帝幽沉的眼眸微压,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但愿他此次能做出点成绩来,不枉朕冒着被众爱卿批评的风险,放他出京。”
皇后抬手替他揉着太阳穴,面露忧色,轻叹一声,“晔儿的婚事,该如何打算?”
盛帝闭着眼睛开口,“他也老大不小了,正妃没有,连个侧妃也没有,不成体统。”
皇后眼眸转了转,思索片刻,提议道:“要不先替晔儿选个侧妃,身边有个人,知个冷暖,正妃以后让晔儿自己选。”
“你安排便好,不过,太子妃之位,只能是阿榆挑完后,才能轮到她人。”
“好好好,依你。”
盛京长道,残雪斑驳,街上只余贩夫走卒沐着严寒,高声叫卖。
四周寒意翻涌,刚一出门,便又将人冻了回去。
叶昭榆裹着一件红羽锦面狐裘,端端坐在太师椅上,低头作画。
纤细的腕骨伸出白色兔毛滚边袖口,皓腕凝霜雪处正荡着一对红玉镯子,红白相映,俏丽十足。
她杏眼半含,头也不抬的对着坐在屋内饮茶的人开口。
“表哥要去岭南?”
萧如晔放下手中茶盏,抢过叶问荆手中的胡萝卜,逗弄着懒洋洋地趴在小毯子上睡觉的白团子,悠悠开口。
“孤的暗探查出,宁国公府余孽恐是逃去了岭南,孤打算亲自去一趟,把这埋得最深的刺拔出来。”
叶问荆嗤笑一声,抱臂看着他,“太子殿下难道不是为了逃婚才躲去岭南的?”
萧如晔丢了胡萝卜,拿起桌上折扇摇了起来,不赞同的看他一眼。
“八字还没一撇,孤逃甚的婚,不过,避难是真,查案也是真。”
叶昭榆画好一张,满意的看了一眼,随后放在一旁,又拿过一张宣纸继续画了起来。
“表哥既然决定了,那便去吧,阿榆也想早日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萧如晔弯唇笑了笑,桃花眼潋滟十足,拿起手边茶盏浅呷一口。
“还是阿榆最懂表哥。”
叶昭榆轻笑一声,抬头瞥他一眼,音色略沉。
“不过,表哥最好别将行踪告诉他人,我们身边可不干净,勿要打草惊蛇。”
萧如晔把玩着茶盏,视线微微压低,带着十足的危险,冷笑一声。
“自是不敢惊动他人。”
叶昭榆放下笔,拿着两张画像走了过去,抬手递给他们。
“看看,眼不眼熟?”
叶问荆看着画像,微微蹙了蹙眉,辨认片刻后开口。
“他的脸见不得人?”
不然为何要黑衣蒙面,连双眼睛都看不真切。
叶昭榆:“……”
叶昭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呐呐开口,“我也想让他的脸见见人,可他压根不给我这个机会。
不过,他应该是我们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