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带,一对飞鸾步摇簪在鬓发两侧,随着她的走动,一步一摇。
盛帝微微挑眉,看着缓缓走近的人,威严的眼眸一弯,笑着开口。
“阿榆来了,快过来坐,朕昨日新得了几只鹦鹉,今日特地叫你来瞧瞧。”
叶昭榆行完礼后,步伐轻快的走了过去,经过御史中丞面前时,轻笑一声。
“段伯伯,别老揪着我不放,我一没啥大志向的人,不值得您如此关注,有时间,找我阿爹唠唠。”
御史中丞嘴角一抽,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我跟你阿爹唠了大半辈子,还没分出个胜负来,如今好不容易找个机会踩上一踩,参他个教子无方,头还没开完,便被我们的尚书大人言词激烈的踢出了大盛朝堂。”
叶昭榆顿时乐不可支,哈哈大笑起来,看了裴朝一眼,笑着开口。
“我们尚书大人还太年轻,还没见过您与阿爹相爱相杀的大场面,若是冒犯了段伯伯,还望见谅,以后就知道你俩是爱之深,责之切了。”
闻言,盛帝和御史中丞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盛帝看着一脸和善的小丫头,几句话便化解了刚刚剑拔弩张的僵局,将裴朝拉出指责,不愧是盛安,好性子好头脑。
他笑着开口,“你这丫头,这么说话,不怕你阿娘吃你段伯伯的醋?”
叶昭榆走到一旁坐下,绯色飘带垂在身侧,白皙纤细的长指捻过白玉碟里的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含糊开口。
“唔,我阿娘不爱吃醋,更何况是段伯伯这坛陈年老醋,怪冲人的,阿娘更不爱了。”
御史中丞敛了敛衣袖,没好气的看她一眼,“知道我冲人,这次就算了,下次若再将把柄落在我手里,我直接冲晕你和你阿爹。”
叶昭榆见好就收,咽下糕点连连点头,“晓得了,晓得了。”
御史台以风闻言事,不必有足够证据便可上书弹劾,轻易不可招惹。
不然,只要御史台不倒,这辈子都有穿不完的小鞋,太子表哥可是深受其害。
而段伯伯更是御史台中的佼佼者,也是大盛老臣,连舅舅都得礼让三分,裴朝一介新人,可玩不过老狐狸。
凤楼叠嶂,风曳铃铎,清脆的声响穿透重重飞甍,将微扬的曲调悠悠传远。
远处殿阁巍峨,处处红墙青瓦,宫人规规整整的行在万重宫门中,面容肃穆且从容。
甘泉宫内,盛帝着一身黑红交织的龙纹锦服,正站在窗前逗弄着一只长尾蓝羽鹦鹉,身后端端正正的站着两位大臣。
“各国使团可还满意我中原的招待?”
盛帝摸着鹦鹉雾蓝色的翎尾,威严的眼眸深邃广大,看着泛红的尖喙转着圈啄着自己的指尖,眼尾微弯,缓声开口。
御史中丞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裴朝,眼眸一眯,错开一步上前,抬手禀告,音色沉稳浑厚。
“回陛下,我大盛乃礼仪之邦,这待客之道自是按最高规格来的,各国使团自然不会有所异议,只不过……”
他语气一顿,故意面露难色,似是有口难言。
盛帝摸着鹦鹉的手一顿,眉头一挑,丢了手中竹签,接过宫女递来的帕子,一边慢条斯理的擦手,一边回头看他一眼。
“你一开口,朕便知道又有人要遭殃了,怎么?还有你段大人不敢弹劾的人?”
御史中丞谦逊一笑,将宽袖微抬,老练开口,“微臣既掌陛下耳目之官,当时时刻刻纠察歪风邪气,肃正朝廷纲纪法规。”
盛帝走到一旁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抬眸瞥他一眼,没好气道:
“这次又是哪个幸运儿撞到你手上了?”
御史中丞眯了眯眼睛,一身紫红官服端肃巍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方正老练之感。
他掸了一下袖子,微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闻几日前太子设宴游园,盛安郡主不仅姗姗来迟,出言中伤召楚皇子,还将北幽二王子给打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大盛肚量小,不顾邻邦示好,睚眦必报,公然将“礼仪之邦”四个字放在脚底下踩,郡主此等行径,不仅有损我大国风范,还失了体统……”
裴朝一身暗紫官服,头戴官帽,玉鹤清绝,闻言,微微蹙眉,随后眼眸一敛,朝着御史中丞抬手,不急不缓道:
“敢问段大人认为什么才是大国风范?”
御史中丞看了一眼过分年轻的尚书郎,将宽袖一甩,颇为自豪道:
“社稷繁荣,百姓振奋,四夷宾服,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