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榆弯唇笑了笑,侧头将脸埋进他的怀里,闭着眼睛,想到什么说什么。
“嘿嘿,从即日起,本郡主带飞,定让小谢公子长命百岁!
回去本郡主就开始养生,多喝热水,荤素搭配,泡脚,唔,还有吃保健品……
咦,那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玩一些危险的项目了,这要是嘎了,铁定得一尸两命!”
摩那娄诘:“……”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随后她又想起被抛之脑后的事,蹙了蹙眉,不安分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嗫嚅道:
“我不想靠岸了,我们就这样飘着吧,船去哪儿我们去哪儿。
毕竟,人生苦短,今宵醉梦,酒醒不知归何处……
这里的风也好舒服啊,哇,好想散在风中……”
摩那娄诘倚在船上,眉眼低垂,静静听着她的醉语,四周山水浩荡,万物自由。
他长睫微眨,飘散的发尾荡在风中,抬手抚了抚怀里人的脊背,薄唇轻启。
“睡吧,不必再为任何琐事挂心,就醉在今宵,枕星寻梦,待山止水穷,此船必有归途。”
叶昭榆杏眼一颤,随后攥着他衣襟的手一松,眉目舒展,借着酒劲缓缓沉入梦里。
他太懂她,一字一句都放在心上。
她不想靠岸,是想逃避现实,得片刻轻松。
可又深知,酒醒过后,迷影依旧,前路明暗,哪能如风一般自由。
而他却宽慰,片刻自由亦是自由,今夜良宵,入梦便可寻觅星河,而前路必有归途。
次日一早,叶昭榆醒来时,已经不在船上,而在醉仙楼后院厢房。
她刚坐起身来,一道轻缓的声音便传来,带着特有的风韵。
“姑娘既然醒了,便将醒酒汤喝了吧。”
丹娘拿着团扇站在窗前,听见动静,回眸看向缓缓坐起身来的人,随后又瞥了一眼站在屋内的小丫鬟。
小丫鬟会意的将醒酒汤端了过去,叶昭榆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音色沙哑。
“洗漱完再说。”
洗漱完后,她端着汤喝了起来,抬眸扫了一眼室内,缓缓开口。
“他呢?”
“法师离开使馆多日,再不回去,该惹人怀疑了,谢公子说,晚些时候会去寻你。”
叶昭榆点点头,是该回去了,不然她也该被发现了。
她起身便往外走,随后想到什么,又停住步子,扭头吩咐。
“丹娘,去查查叶知韵与七皇子到底为何如此匆忙的举行婚礼。”
“是。”
月暗云霄,星沉烟水。
突然,梆子敲在木椎上,发出一阵悠扬的轻响,穿过重重围墙传至城中每一个角落。
二更了。
某处暗道,一人身着雾蓝轻纱长裙,如云青丝被一只碧玉发簪高挽,左手戴着一串玛瑙珠串,提着灯,踩点走在幽暗深邃的密道中。
随着光晕向前,转过一个拐角,便看见一小口,微弱的光亮正静静嵌在一片黑暗之中。
她眼眸一弯,提灯向前走了几步,随后透过朦胧光晕,便见一人墨发如飞,身姿修长,同样提着一盏明灯,静静站在出口之外。
玄色外袍被他随意披在肩上,夜风一吹,衣袂翻飞,带着无限沉静风雅之感。
见她忽然停住步子,琉璃色的眼眸一弯,朝她勾了勾唇,外袍下的黑衣松松散散,露出一节冷白的锁骨,慵懒且魅惑。
她杏眼颤了颤,看着完好站在那里的人,嘴角扯出一抹大大的笑,指尖却缩了又缩。
笑不成言,喜还生怯。
随后提着灯便往前走,步伐却越来越快,最后不自觉地变成了跑。
明明只是一小节暗道,她却像是用了一辈子在奔跑,用尽全力去奔向他。
“啪嗒”一声,灯笼掉在地上,她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又被人稳稳接住。
“谢归,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字字带着哭腔,音调颤抖不止,是后怕,是惊喜,更多的是担忧与心疼。
摩那娄诘紧紧将人抱在怀中,感受着怀里的温热与鲜活,几近痴迷与贪恋的吻了吻她的脸,哑着嗓子开口。
“本君醒来赴约,陪阿榆大醉一场。”
“不许!你刚醒!”
摩那娄诘:“……”
桥影流虹,湖光映雪。
一艘小船悠悠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