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案前坐着一个一身素白的女子,机械的吃着案上的饭菜,一口一口,直到发吐了才停下。
盛帝走进殿内,便看见这幅场景,只见听到声响,她瞬间回头看着他,就直直的看着他,抿着苍白的唇,不发一言。
可满眼却都在说,看,我有好好吃饭,我有好好喝药……
盛帝久违的笑了一声,小丫头的状态是比三日前好多了,随后接过宫女手中的汤药,慢慢喂给她。
“阿榆下午就可以去看看你阿爹了,侯府里的东西朕都没让人动,都是你和你阿娘的,阿榆还想要什么,都可以提,只是,不能太贪心。”
他好像还是以前那个纵容着她所有的舅舅,若不是最后一句不轻不重的警告,都要让她以为此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她咽着苦涩无比的药汁,长睫颤了颤,抬手抓住他的衣袖,嗓音嘶哑。
“让我阿娘带我阿爹回黎州,让他葬在止夷山上。”
定安侯府的每一个人,死后都要魂归止夷,那是荣耀,代表着一生忠勇,俯仰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人。
盛帝盯着执拗的看着他的人,幽沉的眼眸微敛,默了许久,随后点了点头。
“好。”
叶昭榆一下卸了力坐在软垫上,眼眶微微泛红,回家了。
傍晚,夕阳如醉,漫天霞光染红了天边流云,像是一阵飘浮的雾气,朦胧而迷离。
叶昭榆闭着眼睛靠在马车里,周身空静无比,被一队人护送着前往侯府。
此时宫门外依旧凑着许多人,看着穿着大盛官服还跪在宫门前的几道身影,唏嘘不已。
听闻那日朝堂上,也只有这几位竭力为太子与定安侯府辩驳,奈何大势已去,独木难支,终是未能力挽狂澜。
如今人人对那件事避之不及,他们却不怕被牵连,求情至今。
尤以谢太傅,御史中丞,裴尚书为最,四处奔走,为太子与侯府叫屈。
裴朝将百年侯府与太子殿下的功绩缩列成书,手书千张,从高楼之上一洒而下,纷纷扬扬。
满城百姓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功绩,说不动容都是假的,可他们人微言轻,怎敢发声,只能避着人偷偷去侯府门口吊唁。
叶昭榆一身白衣走在街上,只听一身文骨献明堂,人间处处颂他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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