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榆杏眼微敛,眸光暗沉幽深,缓缓开口。
“我会想办法将人集结,等四海烽烟起,西域会牵制住萧徜,只要太子被救出,怀远军归来,我们就能翻盘。”
她抬头看着满堂的白幡,目光骤冷,随后视线落在黑木棺中,语气幽冷。
“既然天道不仁,那我便另立新主,就算死后魂魄碎于四海,永世不得踏入故里,我也要掀翻这明堂!”
四周瞬间风声呜咽,阵阵高昂,好似回应着她的呐喊。
丹娘双手抱拳,一下跪在地上,音色肃然。
“怀远军,愿为姑娘冲锋在前!”
叶昭榆回头看着单膝跪地的女子,像是一柄终于见到天光的利剑。
她眼睛顿时一热,抬手将人扶起,“每次都要你们陪我冒险,盛安惭愧。”
丹娘看着眼前苍白却不脆弱的人,缓缓启唇,“怀远军的存在,便为做定安侯府最后的盾,侯府若倒,怀远军扶之,侯府若反,怀远军助之,侯府若败,怀远军殉之。”
主人一死,定安侯府与姑娘,便成了他们最后的信仰。
信仰这种东西,怎么能不拼死相护。
已经碎了一个了,不能再碎第二个。
次日一早,叶昭榆站在侯府门口,素白的衣裙随风飘摇,看着扶棺而去的人,泪眼纵横。
萧徜果真说到做到,今日一早,便来了一支玄甲卫,护送阿娘与棺椁归乡。
她没有将真相告诉阿娘,阿娘到如今还以为他们真的是被二表哥所害。
她怕阿娘接受不了,从小敬爱的兄长就是杀死自己丈夫的凶手,所以将这一切隐瞒。
她不会让阿娘回来,待在黎州会比盛京安全,等一切尘埃落地,她会前去见她。
四周风声呜咽,漫天的白纸翻飞,叶昭榆扶着门框,看着渐行渐远的黑棺,满眼是泪,哭的像个孩子。
草草间巷喧,涂车俨成位。
冥冥何所须,尽我生人意。
北邙路非遥,此别终天地。
临穴频抚棺,至哀反无泪。
尔形未衰老,尔息犹童稚。
骨肉安可离,皇天若容易。
房帷即灵帐,庭宇为哀次。
薤露歌若斯,人生尽如寄。
——《古乐府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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