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福安点头,李延福听命行事,很快,这群聚在一起的民众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
落在杨福安耳中,却不是个滋味儿;
也不嫌弃地上脏,依着树根坐下,望着天白出现的那一抹光亮,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过着萧御来扬州的所有事;
他总觉得,这事儿和萧御脱不开关系;
要说这事儿是萧御谋划的,他倒是有些不相信,不论是言谈举止还是平日里行事,萧御身上那股子“稚气”骗不了人,一个跳脱的孩子,是静不下心来做这些事情的;
再说了,萧御是那种一心为民的人?
越想越乱的杨福安,翻身上马,自顾自地打马朝回走;
而
富安县县令郑海,远远的听见李延福朝着百姓的高喝之后,吧唧一声瘫倒在地,冷飕飕的深夜里,豆大的汗滴不住的从额头渗出来;
颤抖着身子举起官袖擦了一遍又一遍,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还地于民?
他的破烂事儿可就一点都藏不住了啊;
回想着那一日刺史府衙前林环的惨象,这位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县令大人,如今两股颤颤,竟不能站直身子;
萧御速去速回,到家之时,天擦亮;
处理完事情的他本打算回来搂着媳妇儿睡个回笼觉,哪料想,一进门,就看到卧房当中亮着灯;
“金莲,房中灯亮了多久了?”
金莲低头上前,躬身道:“少爷,自您走了后,房中灯一直亮着,夫人也没唤我~”
“嗯~”
萧御挥了挥手,摒退金莲后,轻轻推开房门;
深怕饶了休息的王音希;
门开之后,定睛一看,王音希穿戴整齐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思索,听见门外的动静,转头一看,当时眉开眼笑;
“夫君,回来了?可还顺畅?”
“嗯,一切就如同你预料的那样,府兵撑不起场子,杨福安拿这些人没有任何办法,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剩下的就看杨福安如何抉择了;
反正我临走的时候,杨福安的脸上可不好看;”
听着萧御说的这些,王音希长出一口气,整个人立马轻松下来:“这事儿,成了!”
然后又继续说道:“夫君,这事儿一成,就轮到我们表功了;喊金莲拿来笔墨,我说,你写;这封折子递上去,然后我们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待在扬州,静静的等待着京城当中的消息了;”
“啊?”
萧御有些奇怪:“我们是不是等这几天将事情办完之后,再写奏折上报?”
“不、我们必须要保证,是第一个将这儿的消息传递给皇上的;我们要学会抢功,只有皇帝认可的功劳,才是功劳;”
萧御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天真了,竟然没有考虑到这些;
“好,说实在的,给皇帝的折子我还是头一次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不然失了礼数,闹了笑话就不好了;”
王音希笑了笑,没再开口;
等金莲将纸笔摆放整齐之后,萧御拿起笔,正要下笔,想了想,又将笔放好;
“这要不,你来写?我这字嘛有些见不得人;”
一直对萧御百依百顺的王音希,这一次却是摇了摇头:“不,别担心字难看,要是能一眼看出这是你写的,那就更好了;
夫君,我说,你写吧;”
萧御重新拿起笔,王音希慢慢起身,开口道:“臣萧御,听从圣命赶赴扬州,查察林雄一案,现将进度呈报陛下;”
一句话说完,萧御有些犹豫的打断了王音希的说辞;
“唉,就这么直愣愣地书写奏折么?不来点吹捧皇帝的说辞?”
“用不着,皇帝老儿每天看的奏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来的闲心去看臣子的吹捧?我们的折子越简单,越能哄皇帝开心;就这样写吧;”
“好吧!”
这么一说,萧御也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坚持了!
王音希再度开口:“其一,在周大人查抄赃款五十万两的基础上,又在林府水潭处查出白银三十五万两;合计赃银八十五万两,现已全部封存!
其二,林家私盐并入官盐,遭受摧残的孩童女子皆以妥善处置;不法赌场、青楼均以查封;
其三,主犯林雄与富安县令郑海串通一气,私自掠夺周边良田高达八万亩,五千百姓无地耕种,贫苦凄惨,已有形成大股流民逃向京城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