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永定府,傍晚才至此地,身怀圣旨的小黄门,深夜时分便已经收到消息,小王爷萧御已到了甘州地界;
“海公公,按照萧御行进的速度,大概是不会进入永定府了;”
“嗯,明日,我们去官道上相迎萧大人吧;宣了陛下的旨意,就没我们事了;记着,明日面见萧大人,所见所闻,全都忘了为好;”
这位让人称之为海公公的中年无须之人,却是一副浓眉大眼的模样,长相极为周正;
眸子划过众人面颊,无不警告道:“咱家知道,来的时候,你们其中某些人,收了不该收的好处,但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这大楚的天下,有一半儿得姓萧,一些不该得罪的人,你们要心里有数;
靠山王未能封王之前,就敢马踏齐王府,鞭打二皇子,现在,剁了咱几个的脑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你们收的银钱,还不足以拿着脑袋去做事;”
说完话,边上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默不作声;
见此情形,这位常伴大太监王怀海左右的海公公,眼神微眯,心中了然,但却不再言语,只是挥了挥手,让众人离开;
回廊镇,客栈半夜,俩肉不丢的小东西在地上翻滚,头栽在木盆下,一下一下吸舔着兽奶;
床榻上,哪怕是一路疲乏的萧御,也没有了睡意;
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觉;
萧大公子还未从晋升小王爷的喜悦中缓过来;
侧过身子,面向王音希,轻声开口:“夫人,你睡了么?”
“没有,睡不着;”
平躺的王音希侧过身子,与萧御贴面,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脸上;
“到现在,我都有些不敢相信,有点怕睡一觉醒来之后,结果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原来你是舍不得这富贵;”
“那不然呢?”
王音希言语中有些无奈:“还以为,你在和我一样,在想着父亲是怎么在京城掀桌子的呢;”
说完,王音希言语中带着后怕:“虽然我不知道父亲是如何做的,但他老人家,一定是不顾生死,入了京城给你讨了公道回来;”
王音希的这番话,压下萧御心中的激动:“一个公道,能换来靠山王?”
“自然不能;但帝王行事,讲究一个平衡,一定是咱们父亲,发了狠,打破了皇帝心里一直守着的平衡线;所以,他在赌;”
“赌?”
“对,赌你日后,成不了大事;以千年未有之荣耀,换一个安稳健全的大楚,然后,赌你不能成事,赌下一任皇帝,能够制衡你,将本朝舍出去的权力,悉数拿回来;”
“嘶~”
萧御才恍然大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喃喃道:“他娘的,老子这是让人看扁了啊;不过,咱那皇帝,果真能有如此魄力?老子要是成材了,那他楚家的江山,可就不太稳当了啊;”
“你可以小瞧太子,小看任何人,唯独,不能小看我们的这位皇帝,前朝大周分崩离析之际,能够占据半壁江山的人,可绝对不是庸才;”
说完这话,王音希话音一转,宽慰道:“不过,这事儿,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和一个月前相比,优势尽在我们这边;
我估计,还有惊喜等着我们呢;”
“哦?什么惊喜?”
“父亲封王了,并且节制天下兵马,你继续在陌刀卫任职,就有些不合适了,我估计,皇帝要么卸了你的陌刀卫官职,让你回归白衣,要么会让你去军中任职;文官,眼下不是你的去处;
无论哪种,哪怕归于布衣,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听完王音希的分析,萧御也是跟着感叹:“是啊,好处多多;”
然后故作惆怅道:“但,也有一件坏事,需要我们两个去面对;”
“哦?”
王音希顿时来了兴趣,她思索了许久,都没有察觉到,封王的萧家,能有什么不利之事;
黑暗中的萧御,贱兮兮的开口:“突然成小王爷,都给我搞失眠了;疲乏的身子与亢奋的精神很是犯冲啊,赶路之人要是睡不好觉,可是大忌;”
“你~”
“所以,为夫打算做点什么,来粉碎楚家王朝害我睡不着觉的阴谋;”
“你~”
“哎,夫人,时间不早了,此等办法,还得夫人多多配合为好,为夫的方法,对于失眠有奇效;”
“唔~你身子不是很疲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