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战歌唱出了“慷慨赴死”的悲壮:
“身既死兮,归葬山阳;
山何巍巍,天何苍苍。
山有木兮族有殇。
魂兮归来,以瞻家邦!”
“身既殁矣,归葬山阿;
人生苦短,岁月蹉跎。
生有命兮死无何;
魂兮归来,以瞻山河!”
“身既灭矣,归葬山麓;
天何高高,风何肃肃。
执干戈兮灵旗矗;
魂兮归来,永守亲族!”
……
悲壮苍凉的古歌响起,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谁还记得曾经为疆土家邦战死的勇士们?
,!
谁还知道战士们的遗骨埋葬在何处?
可曾有人每逢祭日祭奠坟冢?
可曾有人告慰先烈如今已不用战斗,英魂可安归故里?
……
有人!
但,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也快要死绝了……
所以,还是要重来一次——
“杀!”
“杀!”
“杀!”
黎家的修士们整齐划一的挥舞着刀锋,无论自己是否被妖兽撕扯下了手臂,无论身旁的战友是否倒下——
他们的战阵不乱,他们的杀意不休!
因为他们知道,每斩出的一刀,便是守护战阵的一刀;
每斩出的一刀,便是给自己身边的战友留下了继续生存希望的一刀。
有些人的双腿被妖兽的利爪扯断了,他在临死前,仍愤怒地斩出献祭自己生命的一刀。
因为这一刀代表的是自己坚定的意志,代表的是面对命运的呐喊。
……
被这悲壮的战意震撼得迈不开步子的楚修等人中,一个修士蓦地爆了一句粗口:“贼老天,你他娘的!就算是你,想要我死!我也要斩你一刀啊!”
“说什么胡话!”一人匆忙看了眼天,对那人呵斥了句。
那人呐呐不敢多言,只是嘀咕道:“这是他们黎家先祖修士曾说过的一句话……”
“黎家的《断魂刀诀》遗落在外那么久,如今重回本家,在黎梦若手上发扬光大,也算是‘物归原主’了。”燕凤雏叹息道。
“这些黎家修士也被她调教的很好,想想才几年!还真是个人才……”另一名修士道。
“可惜她活不过今晚了!”燕凤雏道,又对楚修拱了拱手:“统领,趁着黎家军牵制住那些妖兽的机会,该走了!”
楚修却定住了脚步,又盯着那个挥刀砍杀的女修又望了会。
燕凤雏急切起来,若是统领不走,他自个儿跑了,等于临阵逃脱……但该劝的话也劝了,平日里“多智近妖”的他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劝谏的话来。
……
战场上的黎梦若一身黑衣已被妖兽撕咬、妖术轰击得几乎不着寸缕,她身上波浪般翻涌,其身高矮了些,一件红衣法袍又披在了她身上。
“家主!散了战阵吧,分开跑,说不定还能逃出去几个人。”
伤痕累累、满身是血的封莲子眼见一个个黎家人纷纷倒下,嘶吼着建议道。
“分开跑就是死,坚持到最后一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片刻间,黎梦若一身淡红色的法衣就变得殷红,有些部分被火系妖术打中变得焦黑,撕心裂肺地嚎叫声从她身上发出,声音却不像她。
“哪来的生机!?”封莲子望着遮云盖月的妖兽群,绝望地喊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但留一线生机……”黎梦若边砍边说。
“娘勒!你还有心情背《道经》!”封莲子浑身喷血,都快哭了出来,他若不是半妖之体,早就没命了。
“我不是你娘,是你小姨,想吃奶,回家找你妈去!”黎梦若捂着左肩血淋淋的伤口,回怼道。
封莲子捂住左臀喷血的伤口,不说话了……
不是小姨的话有多么犀利,而是十只二转山君终于忍受不了他们这些打不死的小强们,移动贵趾,莅临到他们身前。
除了山君们,还有无数三足火鸦遮天盖月地围在黎家仅剩下的三十多名修士头顶,鼓起胸膛——“呱!”
轰隆!
数千只乌鸦齐声嘶鸣,数不清的火焰同时喷下,把黎家仅剩下的一片小小的空间、萎缩了无数次的断魂刀阵给填得没了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