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娘的放的这鬼玩意儿!?”
孟囚牛见到投影中的景象,又惊又怒,他愤怒地朝那片光幕施展几种大威能的法术,却如莽夫般不得要领,只打烂了一片玉石地板,震下了无数金砖玉瓦。
他更加抓狂了,取出法宝黑煞狼牙棒,胡乱地在光幕中挥舞着,企图击中什么,但全是徒劳。
我眯了眯眼,这片光影的映照术法极为高明,绝不是简单的玉简投影,谁干了!?
有一天晚上,在一场“推心置腹”的交易中,我把从洪真水处得来的玉简给了孟睚眦,他看了之后就一把夺过,嚷嚷着要替他大哥摧毁这羞人的玩意儿……
我的眼眸不自觉地瞥向了左侧的孟睚眦,见他眉头紧皱、双眼圆瞪,状似愤怒,嘴角却不断抽搐。
似乎在忍着一种情绪,忍得很辛苦。
庄严肃穆的大殿中终于响起了一声憋不住的闷笑,接着闷笑声连成一片,直至转为哄堂大笑。
孟囚牛望着这一张张的笑脸,他双眼逐渐转为赤红,直欲杀光这些人,不过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自己做不到。
他当下只是金丹巅峰,还不是元婴真人,对付不了那么多金丹修士。
可就算是元婴真人,也不敢杀了那么多名门家主、长老,一个人再强,也强不过整个天地。
况且还有能够掌控舆论,操控天劫的孟十三代……
此刻,孟十三代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虽不中意孟囚牛,可也不会采取这种方式让他倒台。
这片投影一出,标榜道德的孟家丑闻再也掩盖不住,凝聚在道德宫中,极为浓郁的德气竟然朝四周缓缓飘散,不再归他所有!
孟十三代害怕了,如果没有这些德气,那么自己就跟一名凡人何异!?
我的双眼一瞬不瞬地死盯着他,此刻的机会千载难逢!
右手心处陡然变得炙热起来,那渴望饮血的灵宝剑在我神识中嘶吼。
恰在此时,孟十三代腰间悬挂的湛卢剑似感受到了无形的杀意,自行飞出剑鞘,悬浮在主人的身前,澄清的剑脊,明亮的剑锋,猎犬般的剑纹,以及那厚重的剑身——
刹那间金光大放!大放金光!
伴随着金光的是无穷无尽的德气,犹如实质般降临到每个人身上,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生出顶礼膜拜的念头,灵台之中不停地回响着黄钟大吕之音,犹如天威赫赫,赫赫天威!
我体内的流光剑受此气压制,竟然也杀气顿消,如幼童见到恶汉般,蛰伏不出。不自觉间,我额上冒出了一滴冷汗。
湛卢剑在释放出德气的同时,其剑脊面朝着台下诸人,剑身上的黑纹犹如猎犬的眼睛,扫视着一个个修士,寻找杀气的来处。
漆黑深邃的“眼睛”目射金光,眼见就要落在我身上,却骤然停住了。
它正对着的是那个形如小山,高大威猛,眼看就要继承家主之位的男人——孟囚牛。
此刻的孟囚牛灵台中,一半是高喊“臣服”的德气,一半是羞怒至极的业火,在他的潜意识中,只有一个人能够阻止他继任家主之位,所以在简单的逻辑判断之后,搞出这片让他身败名裂的投影的小人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孟十三代!你阴我!”
狂怒冲破了德气的束缚,孟囚牛高举着煞气冲天的狼牙棒,朝着笼罩着整片中南仙域的德阵的根本——“大尊圣德天法师”的脑袋夯了过去。
在他身后,所有还能保持理智的眼睛,几乎都燃起了希望的光,幽幽地看着孟家这两位站在权力巅峰的男人,自相残杀。
然而,孟囚牛没跑几步就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起来,湛卢剑不断地释放出浪潮般澎湃的德气,越靠近孟十三代的地方,德气越浓郁,在层层叠叠的德气阻挡下,孟囚牛的意志逐渐被瓦解,他不停地朝自己脸上扇巴掌:
“我有罪!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不该乱搞!我不该欺师灭祖!”
“有罪就该罚!道德宫绝不是藏污纳垢之所在!”
孟十三代冷冷地训斥着,随着这句话说出口,湛卢剑的剑尖缓缓抬起,对准了孟囚牛的眉心,骤然释放出一道赤红色的闪电!
此电不是凡电,乃是德气运转出的天劫——“血煞电光”!
修士只要身中此电,无论修为多高,防御多强,都会被击穿身躯,魂飞魄散。
闪电临身之际,孟囚牛还在痛哭流涕,对危险似乎一无所觉。
直到红色的电光在他眉心处留下了一道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