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之后,一众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迅速从震惊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紧锣密鼓地计算着此间得失。
孟德道死了,孟狻猊、孟囚牛死了,现在连孟十三代都死了……
孟家没有了元婴修士,也失去了最为合适的继承者,整个中南仙域,唯有庄家的那位……
这片天地就要变了吗?
似乎在印证所有人的猜想,在场所有修为高深的修士俱感觉到,笼罩在头顶的无形枷锁,似乎散去了。
随着孟十三代的死亡,应天至圣法德阵正在迅速崩塌,滚滚德气迅速消散,再也找不到它们的丝毫踪迹。
有头脑灵活的孟家修士立刻想到了什么,他对一直站在殿角阴影中的孟睚眦高喊道:“家主之位不可空悬,请二少主立刻继承家主之位!”
同一时间,至少有一半的孟家修士跟着重复此言。
可是,另一半,都在看大殿右列上首,五位盘坐在蒲团上孟家长老的脸色。
大长老孟春华看了眼正在走向大殿中央孟睚眦,蹙起了眉头,刚想说什么,却见孟睚眦双手抬起,示意众人肃静。
他嘴角挂着莫名的微笑,对着两名孟家修士吩咐道:“去把这正德殿清扫一下,那么多死人,血乎流啦的,看得怪渗人的……”
两名孟家修士齐声应诺,立马把黏在一起、不死不休的血肉一并清扫出去,金碧辉煌、正大光明的道德宫又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请二少主即刻继任家主之位!”孟家一部分修士急不可待道。
另一部分在孟春华的示意下,刚要反驳,却见孟睚眦连连摆手道:“不!不!不!”
“这家主之位,我可不能当!”
“二少主,这是为什么!?”一名孟家修士看他这一副惫懒的神色,急得直跺脚。
孟春华双眼一亮,准备起身,想着这孟睚眦倒是挺识时务的。
却见孟睚眦的手指指在她身上……又掠了过去,最终停在殿外深沉的夜色中。
“家主他在那里呢……”
“我们的老爷子还没死呢!”
随着孟睚眦石破惊天的最后一句话,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夜幕中缓缓凌空走出。
光影交错间,那人的脸一点点显现出来——国字脸宽额头,目光迥然,随和中又带着高人一等的肃穆,与以前唯一不同的是,其一身束腰儒袍换成了宽松的道袍。
“孟……孟家主!”
大部分人被惊得身躯打颤,就算心境好的几个,其震惊的表情也写在了脸上。
“家主大人……您不是已经死了吗?”孟春华唇舌发白,颤颤巍巍道。
孟德道并未搭理他,而是带着一群身着黑袍的修士登上了正东高台。
孟睚眦讥笑地看着孟春华,道:“是谁说我老爹死了的?”
“不是……所有人都在传……”孟春华支支吾吾道。
孟睚眦嘿笑了声:“哎呀!我的大长老,那可是我搞出来的假消息!这你都信?”
孟春华不可置信:“那些剑修也这样说……”
孟睚眦截口道:“就是因为那些剑修不常骗人,偶尔骗人一次才有人信嘛!”
“我爹斗法天下第一!区区几个元婴修士和几把灵宝剑又怎能干掉他?”
“不是有阎罗在吗?”孟春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孟睚眦兴奋地一拍手,吓得孟春华一个激灵,“对啊!有阎罗在阴我爹,他可是大长老您和一些老阴比一起花重金邀请的呢!”
“不过,后来他把这事儿偷偷告诉了我爹……”
孟春华满嘴苦涩道:“阎罗这样做,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吗?”
孟睚眦摇头似拨浪鼓:“若是对付旁人,绝对不会做这种不守信约的事儿!”
“可是我爹这儿就不同了……他的‘招牌’本来就是我老爹给的。阎罗能够成就元婴,靠的是我爹,阎罗殿也是我爹一手帮他筹建的呢!”
孟睚眦摩挲着下巴,讥笑道:“可以这么说吧,我爹等于阎罗的半个主子,他才是真阎罗呢!”
“什么是‘阎罗殿’?”
“你以为是那些藏在阴暗角落里的鬼探、阴差和判官吗?”
“不!不!不!”
孟睚眦连连摆手:“阎罗殿就是在座的各位……就是我们中南十大名门!”
“你们这些名门世家,谁家在阎罗殿里没有人手?哪个没在里面当过鬼探、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