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虽然晚于五哥做手术后,但因为他的体质更加优秀,麻醉清醒的速度快于常人。
此刻的老六,凄惨的样子里还透着一股滑稽。
四肢全都打上了石膏,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几根绳索,将他的吊成一个大字,只有后背和屁股挨着床板,别提有多难受了。
为什么是个“大”字?
原因很简单,这辈子他都别想摆出“太”字,就能跟“大”字为伍。
裤裆处包裹着厚厚的纱布,但边缘还是有血迹渗出来。
手术过程中将坏死组织全部摘除,什么都没剩下,现在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只留下缝合后的伤口。
从旁边顺下来一根尿管,在伤口痊愈之前,都只能靠这种方式解决生理需要。
老六是不久前才从手术室送到病房的,刚刚恢复清醒,就听到一个惊诧的声音在耳朵边炸响。
“老六,怎么是你?”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不用转头去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好老大五哥。
两人在这里碰上,一点儿都不意外。
相同时间,相同的伤势,相同的专家组会诊和手术,自然也是住在同一间病房。
“怎么会这样?”
五哥把一双眼睛瞪的比牛蛋都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虽说
他对老六不讲武德,趁乱的篡位行为,气的咬牙切齿,做梦都想让老六栽跟头,最好是头破血流、损失惨重到一蹶不振的大跟头,但不是现在啊!
因为五哥需要时间养伤,也需要时间重新聚集旧部,暗中积蓄力量,同时收买老六身边的人,等待时机到来。
在这个过程中,五哥希望老六能够掌控局面,对外做到守土有成的同时,尽量扩张势力。
对内稳定大局,团结人心避免出现各自为战的情况。
说白了,就是千万别造成任何损失。
只有这样,五哥重新掌权之后,才有机会恢复到原本的格局,要是抢回来一个烂摊子,还不如不抢呢!
现在老六也被废掉了,而且伤的比自己还要更加严重。
伤筋动骨一百天!
特别是中间那条腿没了,恢复起来极为缓慢,天晓得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兄弟俩一起躺在床上养病,根本管不了外面的事情,不出乱子才怪呢。
他俩是跟宋三爷的,宋三爷属于外地人,硬生生的从本地势力中抢下一块地盘,过程中得罪了多少人,数都数不过来。
现在宋三爷死了,他们俩双双重伤,这些人仇家一定会蠢蠢欲动起来。
其中叫嚣最激烈的,不用猜都
知道是谭元凯。
五哥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干嘛非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招惹谭元凯这个家伙。
虽说这老东西属于沽名钓誉,但义薄云天的名号却是流传了很多年,道儿上的人基本上都得过他的恩惠。
谭元凯要是振臂一呼,对五哥他们出手,必然是八方响应的局面。
就算是不看在谭元凯的情分上,仅仅是看在利益的面子上,也会有不少人对他下死手。
可想而知,他们的地盘、生意和渠道,会被这些人步步蚕食。
越是在这样的危机时刻,老大的重要性越是凸显出来。
老大就像是组织里的定海神针,只要他不倒,士气就会得到保持。
与群雄一战,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但现在的情况是,五哥和老六却只能躺在医院里,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五哥能预见到,自己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说不定哪天,就会有人冲进医院,对着他和老六一顿乱砍,或者是直接乱枪打死。
而他们俩,连逃命的能力都没有。
谁说在医院就不用担心生命安全,医生再厉害,急救手段再高明,也挡不住不治身亡这个词的出现。
想到这里,五哥吓出了一身冷汗。
眼见老六沉默不语,五哥直接恼了:“你踏玛德说话啊!”
“昨晚,你不是兴致勃勃的去找楚天筱,想要英雄救美的嘛,那你现在应该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当新郎官儿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六,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六还是不看五哥,不知道是羞愧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行动失败了!”老六咬牙切齿道,整张脸严重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