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手中紧握四百两白银,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在这类封建社会中,唯有商贾才能这般迅速聚敛财富。
寻常百姓想要在短短几日内赚取四百两白银,无疑是梦幻般的奢望。
即便是官府机构,一名七品官员,一年的俸禄不过区区三十两而已!
既然自己已身处商籍,这点财物显然无法填满他的雄心壮志。
退一步而言,依据系统的任务要求,十年内必须登基称帝,若真走到那一步,招募兵马所需的庞大开支必不可少。
朱怀暗自下定决心,不如直接将整座盐山买下!
此刻他还能够前往盐矿山采集矿石,但倘若对方得知这座盐山蕴藏丰富的盐资源,恐怕届时连采盐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朱怀思考片刻,遂朝着钓鱼台胡同的方向走去。
此处汇聚了不少文人士大夫的居所,其中翰林院修撰黄子澄的宅邸也坐落于此。
钓鱼台胡同的第三座府邸之内。
“老爷,近日里,总有一位少年郎在盐山那里拾掇石头。”
管家为黄子澄泡上一壶清茶。
黄子澄的书桌上堆积着诸多文献资料,他目前正肩负着教授太孙朱允炆学问的重任,同时还在主持编纂《元史》。
黄子澄正值三十多岁,身形略显丰满矮小,他在洪武十八年的会试中拔得头筹,学识渊博。
如今又担任太孙朱允炆的学业导师,可谓是朱允炆的恩师,前程似锦!
特别是在太子朱标去世后,黄子澄内心深处更是窃喜,尽管这种喜悦之情不能表露在外。
朱标离世,他的学生朱允炆即刻成为皇位钦定的继承人,一旦先皇驾崩,太孙朱允炆继位,黄子澄必将受到重用。
那时方可真正实现翱翔天际,畅游四海!
当管家提及此事时,黄子澄满不在乎地道:“捡石头就让他捡石头吧,那盐山乃皇上赐予我的,以表彰我教导太孙学问的功劳。”
“那盐山本就不适合种植作物,即便想出售也无人问津,不必在意。”
尽管盐山是朱元璋赏赐给他的,但朱元璋似乎也意识到这份赏赐稍显寒酸,故而特许黄子澄可自行处理,若能换取些许银两,倒也算是一种变相鼓励。
话音刚落,府中又有一名仆人走来禀报。
“老爷,门外有个少年郎求见。”
黄子澄应了一声:“是谁啊?”
“名叫朱怀。”
黄子澄在脑海中搜索一圈,并非皇室成员中的任何一人,便显得颇为不悦地道:“若是随便什么人都想见我,都要经过通报,我还如何静心治学?打发掉就是了!”
“哦,这位少年郎,真是异想天开,我们老爷哪有时间去卖什么山。”
仆人心中嘀咕几句,正欲去驱赶朱怀。
“等等!”
黄子澄唤住仆人,“那少年郎是来买山的?”
“正是,老爷。”
黄子澄挥手道:“罢了罢了,带他进来吧,反正我此刻闲暇无事,不妨见见他。”
不久后,朱怀已然来到了黄子澄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体型圆润矮小的黄子澄,朱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慨。
正是此人,在建文帝继位后力主削藩,从而引发了朱棣发动的靖难之役,最终落得个抄家灭门的悲惨结局。
裁撤藩镇并无问题,然而这家伙竟然异想天开地劝说朱允炆先从小藩镇着手削弱,宣称此举可先行剪除燕王、宁王这类实力强大的藩镇势力。
这若非出于一个满腹经纶却迂腐不堪的书生之口,怎会给出这般荒谬的提议!
燕王朱棣这样的枭雄岂会不明“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这岂不是在变相逼迫他起兵谋反么?
不过,对于这些事情,朱怀仅在心中默默感叹一番。
“黄大人安好。”
朱怀恭敬地向黄子澄施了一礼。
黄子澄冷冷地扫视他一眼,问:“听说你想购买盐矿山?”
朱怀确认道:“正是。”
黄子澄斜睨着他:“是农户身份吗?”
倘若是农户,他还真难以糊弄这年轻人,毕竟盐山无法种植作物,即便是愚钝之人也能明白这一点。
届时,他就不得不详述这座山的历史变迁、地理位置及其潜在的价值所在。
朱怀摇头:“非农户,乃商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