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听完陈洪转述的话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皇宫之中无密事,不出一个时辰,宫中的有心之人便会得知皇上对吕氏的不满。
她紧咬嘴唇,竭力保持镇定,挤出一丝笑容,仍旧坚持将银子交给陈洪。
“辛苦了。”
陈洪本欲推辞,但吕氏坚决相赠,他只好收下:“那就多谢娘娘了,我在此不便久留,先行告退。”
看着陈洪远去的身影,吕氏的脸上逐渐浮现出失神落寞的表情,内心充满不安与惶恐。
渐渐地,吕氏神色变得僵硬,面庞挂着深深的愧疚,她明白,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孝顺是没错,但她做得过于激进。
朱允炆握着吕氏的手,关怀地问道:“娘,娘你没事吧?”
吕氏长叹一声,苦笑回应:“孩子,是娘错了,一时情急,用了错误的方法。”
言语间,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
朱允炆摆手道:“娘,皇爷爷不过是派人训斥了我们几句,不必太过在意,娘,你不必如此自责。”
吕氏深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对!尽管行事过度,但我们初衷始终是好的,皇上也只是稍作责备,并无大碍!只要大哥那里出了状况,就再也没有人能成为你的对手了!”
朱怀府邸。
马三宝满脸笑容地走回来,手中捧着新近熔铸完成的金挂坠,挂坠上镶嵌着一块规整的方形佛牌。
阳光下,两条金光闪闪的项链熠熠生辉。
“老爷,金店已经打磨好了,扣除火耗杂费后,还剩下三百两银子退还回来了。”
朱怀满意地点点头:“好,去把银子放入库房吧。”
他独自欣赏着手中的两串金挂坠,一条打算送给老黄头,另一条自己佩戴。
“为何非要供奉起来?戴在身上岂不是更好?”
朱怀自言自语,又想起了昨日那位善良的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
真是个好人,那么大一块金子,竟然低价出售了,大明朝的民风果然淳朴啊!
这两串金项链并不显眼,佩戴在颈项上,正好被衣物遮掩住。
朱怀并非出身豪富之家,并未将金链打造得过分粗重,如同后世那些急于炫耀的暴发户,刻意将其显眼地挂在脖子上,生怕他人不知其富贵。
真正有底蕴之人,财富会逐渐积累,且在积累财富的过程中,逐步提升见识、学问、人脉以及修养,然后凭借这些日益丰富的见识、学问、人脉和修养,反过来助推财富的增长。
这便是暴发户与世家子弟之间最根本的差异。
返回书斋,妥善收好另一串金佛吊坠后,朱怀便背着手步出了房间。
刚跨出书斋门槛,就见老黄头正憋着一肚子火气,坐在庭院中的摇椅上。
朱怀早已吩咐过下人,老黄头在这里同样被视为主人,可以自由出入各处。
“老爷子怎么了?这一脸怄气的模样?”
朱怀瞧着觉得好笑,眼前这位仿佛是个容易受气的老者,独自坐在那里生闷气呢。
想必又是被谁给惹恼了吧。
朱元璋并未回应朱怀,显然是气得够呛。
朱怀眼珠一转,犹如狡黠的猫咪般悄然转身返回书房。
朱元璋斜睨一眼,低声嘀咕:“臭小子,看到咱生气也不知道过来安慰一下?咱这心里正堵着呢!”
不料就在下一瞬,朱元璋的眼睛瞪圆了。
阳光之下,朱怀手中托着一件金佛吊坠,那吊坠上的形象并非佛像,而是朱元璋最为敬仰的关二爷。
朱元璋一生戎马倥偬,对于各类神佛并不热衷,但他却对关二爷有着无比虔诚的敬畏!
那块金色吊坠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耀眼光芒,朱元璋舔了舔嘴唇,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精光,询问道:
“这是什么玩意儿?”
朱怀答道:“吊坠呗,怎么了?”
朱元璋虽不喜好奢华铺张,此刻却按捺不住心中的喜爱,“是送给咱的吗?”
朱怀故意收回吊坠,满脸笑意地道:“你刚才不是挺倔吗?不是不理我吗?”
老爷子盯着吊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忍不住哼声道:“咱才不稀罕呢!咱也能弄到!”
朱怀闻言失笑。
这老头儿还真是嘴硬。
“好好好。”
朱怀从怀中取出金挂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