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已经播撒进土壤。
它们何时能够破土而出,朱元璋满怀期待。
就如同他将朱怀这颗特殊的种子播撒在大明王朝的土地上一般,他更加期待它何时能够萌发新绿!
走出温室,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在朱元璋的头顶上。
朱元璋仰面而语:“瑞雪预示丰年,来年必是五谷丰登,实乃好事!”
朱怀苦中作乐,心中暗忖,究竟是否丰年,又有谁能预先知晓呢?
“走,我们用膳去吧。”
朱元璋收敛思绪,晚餐过后便急匆匆地返回皇宫,心中挂念的是山西那片无烟煤矿之事。
他急于将其掌控,把无烟煤运往全国各地销售,确保民众冬季取暖无忧。
白雪皑皑压枝头,青松坚韧不屈腰。
孔讷的宅邸格调高雅,与其高尚脱俗的气质相得益彰。
庭院内两棵矗立的松树,仿佛寓意着孔夫子的品格——刚直不阿!
一群文人墨客聚拢在屋檐下赏雪,其中有人向孔讷询问:“孔夫子,您今日召集我们前来,可是书院筹备工作已然就绪?”
由孔讷领头,协同翰林院几位侍读,他们计划兴办一所书院,旨在为大明培育科举英才。
尽管口头上声称是为了培养科举人才,但他们心知肚明,每一名他们培养出的进士,未来都会成为自己在官场上立足的重要资本。
再者,创办书院还可名正言顺地收取学生的束脩,借此机会也可合理合法地聚敛一笔财富。
总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件对他们极为有利的事情。
然而,这些心思大家均藏在心底,彼此心照不宣。
孔讷转身面对满怀期待的众人,摇头回应:“还没有。”
“还没?”
翰林院侍读刘文善略感困惑,“孔夫子这是何意?”
孔讷沉声道:“卧牛山的地皮还未谈妥。”
刘文善一时愕然,身后的翰林院学者们无不愤慨。
“岂有此理!”
“那商人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孔夫子亲至已是给了他极大的颜面!”
“关乎国家选拔人才的大事,他竟敢从中作梗?此等恶劣商家,吾等应当昭告天下!”
虽然愤怒,刘文善却提议道:“孔夫子,既然对方不愿无偿转让,我等何不自掏腰包,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待书院开张,凭孔夫子您的威望,这些花费……”
说到涉及金钱之事,他未尽其言,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崇尚清高的文人而言,谈论金钱是有失风雅的。
孔讷按捺住情绪,叹息道:“我曾提出以一百两银子的价格购入。”
听到一百两这个数目,一群翰林院文士不禁心疼,但还是纷纷表示赞同:“那就一百两,我们共同筹措并非难事。”
孔讷再次摇头:“有人与我竞价,你们还记得乌衣巷酒楼的那个小家伙吗?”
众人短暂沉默后,突然醒悟过来。
他们清晰记得那次事件。
蓝玉那帮粗鲁之徒,他们不屑与之计较,但那个侮辱天下文人的小辈,他们却不能容忍!
孔讷冷哼一声:“他处处与我唱反调,我说免费赠送,他便出价一百两,我说一百两,他便涨到二百两!”
众人闻言倒抽一口凉气。
这简直是故意与孔夫子对着干!
孔讷深深吸了口气,又道:“我强调此举旨在造福天下文人,他又是如何回应的?”
“他说他在造福天下黎民百姓!”
听闻此言,众人都忍不住嗤笑起来。
口气倒是不小啊,那小子!
他还以为自己是谁?
说什么惠及天下苍生,天下苍生需要他拯救吗?
他是皇帝还是皇族子弟?
这天下乃是朱明王朝的天下,与他有何相干?
实在是狂妄至极!
“孔夫子!”
刘文善脸色严肃,高声疾呼:“此等鼠目寸光之辈,我等必须替天下文人讨回公道!”
孔讷思索片刻,环视众人道:“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了解他的背景,若他与蓝玉等人关系密切,我等或许需暂且隐忍,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
言下之意,审时度势,避其锋芒。
他们都不愿提及像蓝玉那样的莽夫,倘若真闹翻了,恐怕会遭到一顿痛殴,届时又有谁能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