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把这些狗屎东西背完,天都快亮了。
结果前脚刚出小黑屋,后脚就有人上赶着给他俩找麻烦。
“胡嘉娜出事了。”
于是俩人又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赶。
病房门口围满了人,老师、同学、家长、警察都有。
柏寂野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祁影,努力挤上去扒拉他,“怎么样了?”
祁影答,“监控上显示她在下楼梯的时候意外踩空了,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磕破了头,医生已经替她包扎好了伤口,没什么大碍。”
柏寂野指了指病房的方向,“能进去看看她吗?”
祁影面露难色,“她说她谁也不想见,除了梁知舟。”
池秽顿了一下,伸手去开门,“我来吧。”
一听到开门的细小声响,病床上的胡嘉娜倏地抬头,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她额头一圈缠满了白色绷带,宽大的病号服穿在身上,全然没了昔日傲娇大小姐的蛮横。
看清来人是谁,她总算放下戒备,哭着攀上池秽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知舟,我根本就不是不小心滚下去的,是有人在背后推我!”
“你一定要相信我!”
池秽回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胡嘉娜,你再好好想想,你摔下去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胡嘉娜皱着眉头,看起来痛苦极了,“就在通往地下室的最后一段楼梯那里,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了,应该是在你们去卫生间之后的半小时里。”
池秽不解地问,“大晚上的,你一个人跑去地下室做什么?”
胡嘉娜别过脸,眼神闪躲,“不是一个人……我让姜东隅陪我一起去的。”
池秽重申一遍,“你去地下室做什么?回答我。”
胡嘉娜发狠地咬着唇,无措不安地扣着自己的手指甲,“我上次有东西落在那里了,我就想着回去找找……”
池秽点点头。
如果忽略掉她这拙劣的演技,这个理由还勉强能够站得住脚。
至于时间,胡嘉娜应该不会撒谎。
假设她说的是真话,那么这个时间点,大概就是自己和柏寂野在卫生间里遇到鬼的时候。
不过那个女鬼显然只是个纸老虎,算不上狠角色,而她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拖住池秽和柏寂野。
这样他们就不能及时地赶回班级,所以胡嘉娜也能够趁着间隙跑到地下室去。
好一招调虎离山计。
池秽随意地把玩着手指,问她,“你刚刚说,有人在身后推你,那为什么监控没有拍到?”
胡嘉娜的脸色瞬间变了,顷刻之间变得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抓狂似的揪住池秽的衣服,“警察调过监控了?没有看到其他人在场?”
池秽残忍地说,“是,除了你和姜东隅,再也没有别人。”
胡嘉娜突然脱力一般松开了手,跌坐回病床上,喃喃自语,“不可能……怎么会没有人……你们都在骗我……对,你们在骗我是不是?”
或许是这个说法真的说服了她自己,又或许是能够给予她一定的安慰,胡嘉娜重新抬起头,眼里闪着亮光,满怀期望地看着池秽。
池秽注视着她的眼睛,紧盯着那抹希望的源头,淡淡道,“警察没必要撒谎。”
胡嘉娜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彻底击垮,她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一会儿又发了疯地拽住自己的头发,头皮都被她扯得泛红。
病房外的胡父胡母猛然冲了进来,医生带头拦住他们,朝身旁的护士伸手,“镇定剂!”
池秽站起身,平静地垂眸,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更衬得病床上的胡嘉娜像个疯子。
池秽向胡父胡母颔首致歉,转身离开了病房。
刚一出门,柏寂野和祁影都一脸担忧地围了上来。
池秽轻吐出一口气,扭头看向祁影,“姜东隅在吗?”
祁影慢了半拍,指向对面的空病房,“谢淮安带她去做笔录了。”
池秽应了一声,继而向两人复述完刚刚发生的一切。
在进门之前,他还不忘提醒祁影一句,“如果你们能找到桑榆的家人,不妨问她一嘴,家里有没有丢失什么桑榆生前的东西。”
“还有就是,不要去找桑榆父母,要找她奶奶。”池秽神色凝重地补充道。
祁影也敛了笑,“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