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寂野终于想起这声音的熟悉之处!
方才在走廊上,吊钟显示凌晨十二点的时候,周围响起的那个虚假的钟声就是这样。
二者简直如出一辙。
不过这到底是个什么声音?
又闷又沉。
像是某种重物砸在地上。
柏寂野收起手机,走到门板后面,对着门外的女孩儿道,“这里真的没有你的鞋。但是我可以帮你……”
女孩儿似乎惊喜极了,“谢谢你!”
柏寂野说:“凌晨十二点,准时来门口取鞋。”
门外的女孩儿瞬间敛了笑容,僵硬地抬起头,没有说话。
没过多久,那阵诡异的拍门声音彻底静止,一切都恢复平静。
再接着,柏寂野透过门板,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轻。
柏寂野收回目光,注意到此时的池秽已经握紧手机,正在垂眸看着那个让人惊讶的时间点。
刘光强有些后怕,问,“野哥,难道十二点的时候,我们真的要把这只绣花鞋还给她吗?”
柏寂野瞥着他,“当然不还。”
“啊?不还?那我们不会被她掐死吧?要是十二点的时候,她来到门口发现没有鞋子,会不会直接破门而入?”
柏寂野无所谓地勾起唇角,“放心,她不敢来。”
“至于这鞋,在我们没有找到另一只,并且弄清它的由来之前,必须留着。”柏寂野说。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柏寂野没有说明具体的原因,不过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刘光强就莫名有种强烈的安全感。
当然,不止柏寂野一个人,池秽也是。
所以有时候刘光强其实还挺纳闷的,纵使平日里一口一个“野哥”、“池哥”地叫着,但真要较起真来,就他这年纪,别说柏寂野了,就连池秽都得喊自己一声哥。
他也就是在自知之明这一点上表现得相当优秀。
毕竟刘光强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就深知“抱紧大腿,能屈能伸”这两点的必要之处。
在这个地方,没人管你姓甚名谁,今年贵庚。
实力才是王道,谁实力强,谁就是哥!
但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在刘光强看来,柏寂野和池秽总给自己一种特别相像的感觉。
虽然这话一旦说出了口,那两个当事人都可能会觉得非常荒谬。
但刘光强就是这么认为。
至于哪里相像,他说不清楚。
如果一定要说,也许是因为他们身上都有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像是活了几千年的妖怪,独来独往,看淡生死。
这也恰恰成为了元旦的那天早上,刘光强和另外四人意外撞见他们俩在厨房接吻时,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铺垫。
因为先前有了这种想法,所以在他意外窥见亲昵画面的那一瞬间,刘光强并不意外。
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认为,妖怪就应该和妖怪在一起。
刘光强放下戒备,重新躺回床上。
一夜好眠。
……
翌日,池秽是被柏寂野的死亡闹钟吵醒的。
清晨六点半,一首正气十足的《好汉歌》在他耳边3d环绕。
任是他有什么起床气想要强忍,也被这歌声逼得不得不好好发泄一通。
至于池秽的发泄方式,也很简单:
暴打柏寂野一顿。
一来自己解了气,二来对方乐开了花。
一举两得,这是双赢。
洗漱完毕,高沁带他们去了教师食堂。
池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在现实生活中早起办公也仅仅只是空腹灌一杯咖啡提神外加续命。
但来了这里,柏寂野逼得他有了吃早餐的习惯。
要不然某人就会捏着个小包子,追在他身边喊一整天的“啊”。
起初池秽还难以理解这神经病的脑回路,问他,“你‘啊’什么‘啊’?”
柏寂野一本正经:“没学过吗?张开嘴巴‘啊啊啊’——”
池秽:“……”
最终,他认栽了。
但此时此刻,池秽看着眼前这桌早点,他是一点想吃的欲望也没有。
没有过滤,全是豆渣的豆浆、带着点韭菜味儿的馒头、还有卤成非洲货的茶叶蛋。
最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那碗堪比敌敌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