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伏在案几上,静静偷听着这几个皇室成员聊着宫闱秘事,他本来就是个千杯不醉的酒鬼,更何况身怀近三百年的北冥真气,区区十斤奶酒能耐他何?
至于那涣散的目光和红润的脸庞,则是用真气制造出来的假象。
大公主耶律撒葛只道:“耶鲁斡,不要过于盲目自信,如今外有皇太叔耶律重元父子虎视眈眈,内有耶律乙辛一干奸佞群狼环饲,父皇近些年来也是喜怒不定,贵妃、德妃、淑妃、惠妃四夫人妖媚争宠,后宫之中明争暗斗,母后现在处境也很艰难。”
耶律浚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酒道:“皇姐不必担忧,孤已得到密报,辽王耶律仁先父子前线攻势顺利,蒙古叛乱诸部已经尽数剿灭,即将挟大胜而归,等到大军凯旋,这些跳梁小丑哪个还敢作声?”
酒宴在耶律浚姐弟的争吵中不欢而散,皇亲国戚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驸马萧霞抹以慕容复酩酊大醉为由,强留在公主府过夜,岳苍龙等人拗不过他,也不离去,守在外院门房里等候他酒醒。
北地本就较南方寒冷,秋末冬初的上京城已经冷彻骨髓,驸马府的厢房里,本该寒衾冷似铁的床榻却温暖如春,慕容复躺在床上,身旁是炭火一样的少女胴体,紧紧贴着他。
这辽国贵族真特娘的腐败!这暖被窝的方式也太……太香艳了。
假装酒醉的慕容复感受着舞姬的温热躯体,甚至能听到嘭嘭的心跳声,他强行压制自己的欲望,触手即是滑如凝脂的肌肤,他却什么都不能做,这简直比满清十大酷刑都残忍。
在天人交战中斗争了大半夜,嗅着处子体香,慕容复终于沉沉睡去。
夜色深沉,此刻的赵王府上,耶律乙辛也迎来了重要客人,皇太叔耶律重元和其子耶律涅鲁古各自着一袭斗篷,将头面都遮住,暗夜前来。
耶律乙辛屏退左右,独自将他们二人带到书房下的密室里,这一路行来,没有任何人见到他二人的模样。
下到密室深处,耶律乙辛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臣耶律乙辛叩见皇太叔殿下!”
耶律重元赶忙扶起跪倒在地的耶律乙辛,佯怒道:“乙辛,你这是做什么?不是早就交待过来吗?你乃孤心腹之人,见孤不必下跪!”
耶律乙辛正色道:“殿下此言差矣,礼制不可废!殿下贵为皇太叔,早晚有一天御极为帝,成为天下至尊,臣又怎敢不拜见真龙!”
耶律涅鲁古也随声附和道:“是啊,父王,乙辛大人一片赤诚之心,父王就不要为难他了!”
耶律重元叹了口气道:“好吧!将来孤龙飞九五之时,乙辛你就是我朝第一功臣!涅鲁古,你要和乙辛多多亲近啊!”
他又对耶律乙辛道:“乙辛,孤刚从南京城回来,消息不甚灵便,听闻皇上已经册封耶律浚为皇太子,这事可是真的吗?”
耶律乙辛道:“唉……太子金册金宝都已颁发,明令昭告天下,这还能有假吗?”
耶律重元眉头凝重的挤在一起,忧心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先是册封孤为皇太叔,现在又册封自己的儿子皇太子,这世上哪有皇太叔和皇太子并立的说法,将来这皇位……到底要传给谁?”
耶律涅鲁古心怀悲愤道:“皇上身为一国之君,难道又要出尔反尔?当年先皇驾崩,本就该父王继位,可是先皇背信弃义将皇位传给了当今皇上,莫非他又要故技重施,再次戏耍我父子二人?”
面对耶律涅鲁古这大逆不道的狂悖之言,耶律重元和耶律乙辛充耳不闻。耶律重元恶狠狠道:“孤身为皇太叔、天下兵马大元帅,可调兵马八十余万,若是耶律洪基那小孩胆敢学他父亲,做那改弦更张之事,就别怪孤这个做叔叔的辣手无情了!”
耶律乙辛立即附和道:“先帝立殿下为皇太弟,二十四年之中天下旨知,一旦驾崩,耶律洪基篡改先帝遗诏,窃据大宝,中外共愤,如若殿下起兵,便是伸讨逆伪,吊民伐罪,天下英雄必定云集响应!”
这三人将篡逆之事聊的热血喷张,甚至开始直呼耶律洪基姓名,不再口称皇帝。
耶律重元重重一哼道:“此事不急,还有几日就到皇嫂生辰了,到时候皇室宗亲皆在当场,孤倒要当面问问皇帝小儿,到底要把孤这个皇太叔置于何地!”
他一摆衣袖,命令道:“涅鲁古,按往年常例,太后生辰过后,耶律洪基必到北郊举行放生仪式。孤命你连夜返回南京城,提调三十万兵马,沿上京外围大迂回行军,埋伏在北郊,以逸待劳,杀他耶律洪基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