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行营中,辽帝耶律洪基满面愁容,风光不再。
自皇太后萧挞里以下,皇后、太子、大公主,在场的皇亲国戚无不心怀忧戚。
在三万禁卫军的护卫下,祈福队伍天黑前便进驻了契丹祖山“木叶山”,准备开始休整,次日举行祈福放生仪式。
“木叶山”既是契丹人的祖山,也是契丹人祭天之所,是辽国“天人合一”的神圣之地。相传有神人乘白马,自马盂山浮土河而东,有天女驾青牛车由平地松林泛潢河而下,至木叶山,二水合流,相遇为配偶,生八子。其后族属渐盛,分为八部,居松漠之间,这便是传说中契丹人的来源。
所以像这种祈福祭祀之类的事,选定在木叶山进行,是契丹人固有的惯例。
同时也因木叶山位居后方腹地,耶律洪基只带了三万兵马作为仪仗。
但是现在的后悔的想扇自己两耳光:该死!几十万禁军留在上京城里作甚?朕为什么没把他们带出来!明明知道立皇太子可能触怒耶律重元,为什么不防备着他?
山下,是耶律重元和耶律涅鲁古率领的叛军,祈福队伍刚刚进山,叛军就一股脑冲了出来,将木叶山围了个水泄不通。
密密麻麻的火把,星星点点的光亮汇聚在一起,照的木叶山脚下亮如白昼,哨探大致估计了一下,看起来足足有四五十万人。
“报!”一个哨探飞奔而来,手捧一卷帛书。
“禀告皇上,南院大王涅鲁古立皇太叔为帝,现已明发伪诏,昭告天下!”
耶律洪基扶着额头,冷声道:“念来!”
哨探战战兢兢道:“皇上,臣……不敢……”
太子耶律浚接过诏书,展卷看了一眼,旋即递给了皇帝。
耶律洪基接过一看,只见诏书之上写着:先帝立耶律重元为皇太弟,二十四年来天下皆知,一旦驾崩,耶律洪基篡改遗诏,窃据大宝,中外共愤,现皇太弟正位为君,申讨逆伪,传檄天下,咸使知闻。
“放肆!放肆!”耶律洪基大怒,将诏书抛掷空中,拔出腰刀来,斩了个稀巴烂。
“诸位!你等皆是耶律、萧氏族人,如今皇太叔与南院大王谋逆造反,到了这个田地,为之奈何?”
太子耶律浚上前一步道:“父皇!叛军人数众多,硬拼是万万拼不过的。好在木叶山乃我大辽祖山,神灵祖宗重地,非到万不得已,耶律重元父子是万万不敢攻山的,为今之计只能固守木叶山,派人突围求援。”
耶律洪基眼前一亮道:“吾儿言之有理,朕这就派人回京调兵,谁……”
“父皇!”耶律浚一声断喝,大声喊道,“来不及了!这一来一去至少需要两天!而且京城之中情况不明,叛军是否攻打了京城,我们一无所知!”
耶律洪基慌了神,赶忙问道:“那怎么办呢?还有何处兵马可征调?”
耶律浚道:“辽王耶律仁先征讨蒙古塔里干部,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了,预计明日午时就能到达附近,现在只需要有个人前去报信,辽王的二十万大军转瞬即到,到时我们内外夹击,定能击破叛军。”
听闻这话,耶律洪基精神一振,大喜道:“好!好好好!尚父军中威望甚高,有他出马,叛军弹指可灭!哪位臣工肯率军突围为朕走一趟?”
耶律浚拱手请命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眼看耶律洪基就要下令了,耶律乙辛心中一慌,这要是真让太子请来耶律仁先,那他和皇太叔多年的谋划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他急忙冲着驸马萧霞抹使了个眼色,萧霞抹心领神会,抢白道:“父皇,不可,不可啊!太子殿下万金之躯,岂可轻动?小婿愿为父皇走一趟!”
耶律洪基开怀大笑道:“驸马忠勇可嘉,朕心甚慰!好,朕派大军护送你突围下山,你可一定要请到尚父!”
萧霞抹正色道:“父皇请放心!小婿定然不辱使命!”
魏国公主耶律撒葛只走上前去,眼中含着泪花,轻声道:“夫君一定注意安全!妾在这里等着夫君得胜归来!”
萧霞抹点了点头,大踏步走了出去。
在大军的掩护下,驸马萧霞抹轻而易举的突出重围,到达了山脚下,但是他并未向北寻找辽王耶律仁先,而是转头去了皇太叔耶律重元的行营。
“蠢女人!娶了你不过就是想抱上耶律洪基的大腿,谁成想这狗皇帝却看不起我,不肯委以重任,那就别怪我萧某人辣手无情了!”
可怜魏国公主还不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