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林内,言臻水居前。
言臻看着来人,激动之情难以言表,握着中年男子的手,迟迟说不出话来。石椅上端坐着的顾虚舟和南宫问之两人也激动不已,大战前夕的雪中送炭实在难得可贵。
中年男子面色沧桑,如同罹难已久,竟是天权一族的族长!他说道:“言叔,两族一直是唇亡齿寒,父亲寿终之后,我天权一族就式微衰靡,幸得贵族扶持。现在天璇一族来犯,本族长顺承民意,率领一位天命八境,一位天命七境前来支援。只可惜,这已是我族中几乎所有拿得出手的强者了。”他长太息一声。
言臻老泪纵横,“别这么说,我和你父亲交情莫逆,今日你念着往日情分前来支援,老夫已经感激涕零了。”
座中的南宫问之更是心中怀有愧怍之意,她曾经和老酒鬼说起天权一族新任族长,只一句话形容为“软弱无能,修为也差了境界,扛不起大旗”,可就是这样的人,在天玑一族发文告危请援时,率领族中强者首先赶到,岂有分毫怯意?
无因同拨地炉灰,想见柴荆晚未开。不是雪中须送炭,聊装风景要诗来。大军压境,兵戈即至,那一刻却如诗如画,装裱着此处的风景。
陆乘渊脸庞透着阴鸷之气,笑脸狰狞:“我们来了,久等了,冲垮两道防线,俘虏百万生灵,还是有些耗时间的。”他说得轻松舒适,就像捏死两只蚊子苍蝇一样简单。对面的众人都微微色变,愤恨难止。
言臻脸色也是铁青。
陆乘渊的目光扫视了对面的天玑强者,命河境两位(言臻,顾虚舟),天命九境两位(南宫问之,天权一族族长灵晔),天命八境四位(三位长老,天权一族大长老),天命七境三位(华章,宋家家主,天权一族长老),还有天命六境若干(李参商赫然在列)。而天璇一方,命河境三位(陆乘渊,靳怀风,李酌言),天命九境两位(白渡,龙千城),天命八境五位(四位长老,开阳一族一位),天命七境四位(两位书院高阶导员,玉衡一族一位,外加观战的隐藏实力的堇荼),还有天命六境若干。
原本绝对的优势活生生被天权一族的插入扳回了一点,当他瞥见一行人中的天权一族族长灵晔时,脸铁青如树皮,他幽幽说道:“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天权族长,还真是意外得紧。”
灵晔毕竟是堂堂一族族长,虽然天权一族式微,也并无命河境老祖坐镇,而他也软弱许久,但今日,他并未被来势汹汹的天璇一族震慑住,而是坦荡走出,震声说道:“我天权一族与天玑一族世代交好,出现在这里让你意外,只是你的眼光太短浅,心胸太狭隘,为人太利益。而你们发动不义之争,涂炭生灵,造下无边杀业,何以面见已故的紫微玄帝?何以跪谢当年义结金兰的七族老祖?”
陆乘渊众人脸上的肌肉都抖三抖。陆乘渊缓缓说道:“如何叙说是我天璇一族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灵晔,本族长最后再提醒一遍,你若是现在带着你天权一族的人离开,我可以不追究。”
灵晔一摆袖袍,“今日你们罔顾《七族盟约》,本族长绝不会坐视不理,就算殒落于此,也要拉上几人陪葬!”他心知肚明,天玑一族一旦被灭,天璇一族很有可能将战火烧到实力最弱的天权一族去,那时再无援军,只有被鲸吞一条命运。与其现在隔岸观火,日后负隅顽抗,不如支援天玑一族,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陆乘渊闻言,怫然大怒,平日里的天权一族在天璇一族面前就像吃了瘪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却正面叫板,他当然怒火中烧,“灵晔!你在此与我天璇一族作对,明日就灭了你天权一族!”
灵晔冷笑一声,“就怕你陆乘渊吃不下!”
被这样回怼,陆乘渊反而平静了下来,“既然你执意要取问道山做你的葬身之地,那本族长就连你一起送入黄泉。”
言臻开口了:“陆老狗,你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多,事已至此,口舌之争无益。你不是要一口吞下我天玑一族吗?那就看看你胃口到底够不够大,若是撑死了肚子,也只怪你自作自受!”
说完,言臻反手取出天玑一族的神器“天玑面具”,神光熠熠,戴在了脸上,化身金刚密迹一般,嘴里吐出力拔山兮的澎湃之语:“来战!”怒如滔滔江水不绝,势若浪卷千堆雪。
他敛身着面具的那一刻,所有天玑族人的面具都实现了短暂的进阶,由梧桐面具到青铜面具,由青铜面具到紫金面具。天玑众人战意达到顶峰,喝道:“来战!”
众人成势,冥冥中战鼓已响,玄旗已展。
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