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天早上,秦渺又带上蓝色礼盒去了海边。
她这一次也是来去匆匆,还以为鲛人没原谅自己,所以没注意自己的芯片网络空了,但等她回家后,她发现礁石上自己刚放的礼盒不见了。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就应该是被鲛人拿走了,但鲛人族应该不止他一条鲛人,她又各种忧心会不会被其他鲛人撞上觉得好奇带走了呢?不然以往还在生气不愿意见自己的鲛人怎么会这么快就出现?
秦渺总担心礼物没送到手,转瞬她就释然了,毕竟她这次想法是多送几次,她惹他生气了,多哄哄也是应该的,更别说她还有其他心思。
于是隔天她又去送了,她这次特意观察了一下芯片,发现芯片信号居然是空的,她的心顿时狂跳起来,脸颊因为激动泛出些许红晕,是他吧?应该是他了,以之前的默契来看,她觉得藏在附近的鲛人就是那天的银发。
但对方大概还在生自己的气吧,哪怕收到了她的道歉信,也没出现。
秦渺按下心底的失落,心情对比前几天却是放松了不少,甚至还有心思思索下一次该给他送什么礼物。
前天送的项链被海水吞了,昨天送的项链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拿走的,但今天她做的是一枚鱼骨戒,戒指上刻着一个卡通的小鲛人图样,尾巴肉肉的,她总觉得很适合他,也许小时候的他就这种模样。
想到小时候的小小鲛,秦渺不自觉唇角露出一个笑容。
远处藏在海水中的鲛人亮丽的银发完美和映着天光的海水融合在一起,他露出一双蓝色眸子,目光在秦渺绯红的唇瓣处停留片刻,平静的双眼内似乎染上浅浅疑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在笑。
鲛人怕被她发现自己出现了,刻意又往水里钻了钻,他视线快速掠过礁石上的又一份蓝色礼盒,得出一个结论:不出现,新娘就会继续给自己送礼物。
他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脖子上的两条项链,唇也不经意弯了弯,海水中冒出一个又一个欢快的小气泡。
一人一鲛各自带着自己的小心思默契的都没暴露自己的发现,秦渺是觉得自己礼物还没送够几天,哪怕知道鲛人在附近了,也不急着把他喊出来,总归他来了便好。
她有了兴致在海边赶海,可惜出门只带了礼盒,便又回去了一趟,再过来时,礁石上的礼盒也没了。
她圆圆的杏眼弯了几分,黑亮的眸倒映着辽阔的大海,许是为了发泄自己愉悦的心情,赤着脚高兴地玩了一会儿水,才慢吞吞地捡海货,毕竟是自己一个人吃,她这次只弄了半桶就没再多装。
海鲜这东西偶尔吃一吃还是尝鲜,天天吃就不一定喜欢了。
这会儿还早,太阳也不晒,晨初的海风带了些许清凉,恰到好处的驱散了夏日炎热,秦渺这阵子总想着鲛人,常常带着欺负人的愧疚睡不安心,这会儿知道对方再愿意见自己还收了礼物,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下来,这一躺在细软的沙滩上,她就有些昏昏欲睡,就着海风,居然很快就合上了双眼。
不知为何,哪怕是在她出过事的海边,但只要知道附近有那条鲛人在,她心里就很安心。
海岸边传来了清浅的呼吸声,鲛人躲在另一个礁石后,手上抱着刚拿的蓝色礼盒,目光犹豫地看着海边睡的人,小心地将礼盒放在一旁的礁石上,试探性地朝她方向游了过去,脖子上的两条项链跟着他在海水中漂浮,偶尔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很快鲛人在秦渺几米处的海水中露出了头,银发倾泻而下,劲瘦有力的肩膀上几缕水珠划过胸膛未曾留下半分痕迹,他长长的睫毛眨去眼上的水珠,这般距离秦渺那平稳的呼吸声就更加清晰了。
鲛人意识到秦渺真的睡着了,他看了一眼身后又开始‘作乱’的海浪,蓝色鱼尾摆了摆,海水倏然间又恢复了平静,就像某一片安静的湖泊,只剩下一圈一圈未散的涟漪。
鲛人在秦渺附近海水游了几圈,去看了一眼自己的礼盒后,又游了回来,许是见这么久秦渺还在睡,他眸光微闪,蓝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流光,刚才鱼尾的腿瞬间变为了人形。
鲛人依旧上身赤着,腰部以下裹了一件华丽如同名贵丝绸做成的浅蓝色围裙,围裙固腰处别了一枚金色的菱形扣子,长度刚刚遮到鲛人的小腿上。
鲛人修长的双腿迈着稳健的步伐从水里走出,哪怕刚沾了水,出水后围裙和他身上的水珠都很快消失殆尽。
许是很久没有变成人形了,鲛人上岸后碰到干燥的沙滩地,脚像被烫了一下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