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湘给乔望舒打了通电话。
得知沈若言在墨氏旗下的私人医院,她让人开车过去,买了些补品,去看望沈若言。
沈若言没睡多久。
醒来后浑身无力地躺在病床上。
她本来不想见简湘,但想了想,还是答应和简湘见一面。
简湘坐在轮椅上,率先开口:“沈小姐,是我没教育好儿子,我罚他在他父亲墓前跪着。我这个儿子……你和他交往过,应该知道,他爷爷奶奶是什么样的人?我生下他就被囚禁。二十多年来,我从没管过他。他父亲脾气很好,他被养成这样,和他爷爷奶奶的教育,有很大关系。
“我不是推卸责任。
“我就是……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儿子的错。
“他绑架你,强迫你,犯了国法。你要是想告他,想追究他的法律责任,我可以出庭作证。我管教不了他,让国家来管也好。我看他那个臭毛病,不进去蹲几年是不行。等你出院了,你随时联系我,我亲自把他送去警局。”
沈若言身上软绵绵的,提不上劲儿,说话也有气无力:“阿姨,我和我集团都受过他的恩惠,我只想和他好聚好散。您以后管好他,别让他再来找我就是了。这一次的事,就当是我还了他过往的人情。没有下次,再有下次,拼个鱼死网破,我也一定会把他送进去。”
沈若言这样说,看似粉饰太平,实则是无奈之举。
她倒是想告厉霆川,想拿起法律武器,狠狠给厉霆川一个教训。
可很多原因,又让她束手束脚。
她和厉霆川之间牵扯太多,八卦绯闻太多。
真的公开打擂台。
难免会影响到公司。
那是她呕心沥血,用尽一切手段,才扶起来的千亿级商业集团。或许在万亿集团的掌权人眼中,沈氏资本和底蕴都不足。但在她眼里,沈氏比很多东西都重要。是父亲的遗愿,是她生存的底气,是几万人的饭碗,是员工们背后无数家庭的支撑。
不到万不得已的那一步。
她不想赌上整个沈氏的前途!
简湘没办法对沈若言做出保证,她管不住厉霆川:“沈小姐,那混小子的脾气你也看到了。一个不留神他就……我会尽量约束他。如果他再来找你,你就给我打电话。你要是想告他,我随时配合你。”
沈若言动了动手指。
还是没力气。
她看向陪在她身侧的乔望舒:“三嫂,我手上的戒指是厉霆川的,你帮我摘一下,让阿姨还给他。”
“好。”乔望舒托起沈若言的左手,把那枚钻戒取下来,起身递到简湘手边:“简阿姨。”
简湘接过那枚钻戒:“沈小姐,我的联系方式望舒有,让她给你。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沈若言没再说话。
乔望舒倒是应了声:“简阿姨,我送您。”
沈若言身上的药效过去。
她出院时是隔天上午。
而厉霆川还跪在厉司南墓前。
简湘回到荟山别墅后,忧心忡忡。
吃不下睡不好。
夜里十点。
简湘坐在卧室的阳台上。
电话铃声催命地响。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谁?
简湘随手接了起来,是厉家保镖打来的:“夫人,大少爷晕过去了,是送医院还是……?”
跪了两天一夜。
不吃不喝的。
不晕才怪。
简湘按了按生疼的太阳穴:“送去医院,我马上过去。”
医院。
厉霆川昏迷不醒地挂着点滴。
简湘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的儿子。
二十多年了。
她没管过他。
本以为此生还能见到儿子,是幸事。本以为儿子孝顺懂事,亦是幸事。偏偏在感情这件事上,手段那般极端,根本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
她一把年纪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教导二十多岁的儿子,什么才是真正的爱一个人。
厉霆川昏睡了一整夜。
简湘在医院守了一整夜。
厉霆川醒来时。
窗外天光大亮。
他神情呆滞地看着天花板,不说话也不动。
家里的佣人送了早餐来。
简湘胃口不佳,随意吃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