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点着两盏灯,灯影随着风吹而闪烁跳动,隐隐约约,宁语闻见了血腥气。
两人适应黑暗后慢慢走到门前,宁语伸出手一推,门很容易就被推开,宁语和温延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进入这道门之后,哀鸣声更加清晰,此起彼伏,宁语和温延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越近,声音越大,血腥味更浓郁,宁语心中愈发不安。
终于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只一门之隔,她不知道里面是怎样的情景,竟会让人发出这般凄惨的声音。
温延目光环视四周,在看向上方时略微停顿,随后示意宁语抬头看,宁语仰起头,看见面前这道墙的顶部有几个大洞口,应该是通风用的通风口。
她脚尖一点,率先进了其中一个洞口,随着空气的流动,那股血腥气铺面而来,直直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感觉更加不适。
紧随其后的温延也察觉到这里的血腥气太过浓郁,于是拿出一块帕子,递给了前面的宁语。
宁语接过,将帕子叠成三角形,将脸的下部分覆在帕子之下,在脑后系了个结,鼻尖传来一股竹子的清香,她才觉得好受了些,递给温延一个感激的眼神。
温延微微笑了笑,往前扬了扬下巴,宁语会意,向前方走去。
走到洞口的另一头时,两人一左一右,试探性地伸出了头。
下方的场景真是让宁语毕生难忘。
地上竖着很多十字架,十字架上,鲛人被粗大的绳索牢牢绑在上面,他们身上还穿着凡世的衣服,只是尾巴已经显露了出来,鱼尾垂在地上。
有人站在绑着鲛人的十字架前,用一把把寒光凛凛的匕首,活生生的把鲛人的鳞片剐下来,扔在一旁的竹篓中,每剐下来一片,鲛人都会疼得发出一阵阵哀鸣。
宁语看见他们的手指紧紧扣住手心,有血从手掌中流下,尾巴也疼得痉挛缩起,再看一旁的竹篓,竹条已被鲜血染红,很多人面前的竹篓都即将要被装满了。
很多鲛人耷拉着脑袋,显然已经晕倒,没晕倒的鲛人,散落的头发被汗打湿,紧紧贴着额头和脸颊。
从他们身上流下的血迹,在地上汇聚成一摊血泊,那些剐鳞片的人的脚,已经快被血淹没了。
宁语和温延皆是眉头紧皱,她感受了下这地底的情况,没再发现什么厉害的人物,眼看着一个尾巴上的鳞片已经少了三分之一的女鲛人的鳞片即将再次被刮下,宁语当机立断,唤出青玉,往下一推,青玉似乎也被这场景气到,一剑削断了那人的胳膊。
宁语随后落于地上,血色将她的鞋子染红,她手上凝结出一根根冰锥,很多人立时就被贯穿了喉咙。
看着剐鳞片的人一个个倒下,宁语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温延站在她身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师兄,我们将这些鲛人带走吗?”
温延:“嗯,很多鲛人还活着,不能见死不救。”
宁语把那个能装活物的储物戒拿了出来,幸亏储物戒空间够大,不然都装不下这么多鲛人。
将鲛人安置好后,两人返回刚才下来的位置,温延直接一掌打穿了头顶的石壁,银白的月光倾泻下来,照亮了这原本黑暗的地方。
“这种充满罪恶的地方,就该昭告世间。”
宁语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回到客栈后,两人商议了一番,打算天明后去寻一个院子买下来。
有个落脚处,做什么事总是方便一些。
现下还要去寻君澜一趟,跟他说一声郊外发生的事情。
宁语将储物戒交给温延保管,她则去将军府找君澜。
现下已是子时,凤羽城中一片安静,月明星稀,宁语到将军府时,看见君澜披着一件披风,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之上,搭在膝盖上的手握着一个酒壶,他目光呆呆地看着天空中的圆月,周身萦绕着孤寂和怅然的气息。
她跃上屋顶,缓缓走近君澜。
听见动静,君澜转了转头,看见宁语染血的靴子,目光顿了顿,“发生了何事?”
宁语:“西边郊外,你明日带人去看看吧。”
君澜抬起酒壶,往嘴里送了一口酒,“你杀人了?”
宁语:“是,但那些人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他咽下口中的酒后,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片刻后,他轻笑一声。
“宁姑娘,你说,是不是每个犯错的人都会有报应呢?”
宁语觉得今晚的君澜有些不对,褪去白日里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