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到底在干什么?她真正的仇人给她下命令,在一旁看着她像傻子一样暗害无辜之人,肯定觉得十分可笑吧?
多可笑啊…
燕玲在心里大声嘶吼,既想大笑,又想大哭,原来这么多年,她真的活成了一个笑话…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下,没入发梢,燕玲脑海中一片乱麻,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想着想着,忽又恨意大发,不仅恨她自己愚蠢,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么多年也没能给家人报仇,又恨修仙界之人满口仁义道德,却对她一家的惨剧视而不见,更恨魔族之人无耻至极,她的悲剧,完全就是魔族一手造就…
等她好了,她一定要给自己报仇…
她忽的又想起一些事情,她这些年假扮成妙音阁弟子灵梦,在妙音阁过得并不好,她记得,很多年前,她在崇明宗第一次见到宁语,她那么宁静淡然,悠然地躺在崇明宗后山的桃树之上,宛若落入桃林的仙子,她不禁呆了呆,那日本想给她种下魔元,她走过去之后,却收到了久违的善意,宁语看到了她手上的伤,赠给了她一瓶丹药,本是那么小的一件事情,她却珍视不已,记了许多年…
燕玲躲躲藏藏地过日子,也在这段时间里搞清楚了燕家众人葬在何处,几个月后,待到这件事情渐渐平息,她才敢到父母葬身之地看看。
看到燕家众人身死之后,连个墓碑都不曾有,那个高高垒起的土堆,就是他们死后的栖身之地,燕玲难掩悲伤,跪在那个土堆之前,哭得不能自已,谁能想到,短短时日,她家竟遭逢如此巨变,家没了,疼爱自己的父母也去世了,而她根本不知道仇人是谁。
她本以为这么久过去,谋害她父母的人应当已经走了,没想到她竟在那里被人团团围了起来,她的修为难以和那么多人抗衡,最终还是被他们抓了回去。
就这样吧,她想,就这样死了也好,反正她也没了活下去的念想,和父母家人团聚,也是可以的。
但她想错了,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等着她…
她是水灵根,拥有水灵根的女子,往往被人当作炉鼎,她是知道的,但她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如今家族覆灭,再没人能庇护她,她最终被人逼迫着成为了受害者。
她的身体随着这样的摧残渐渐变得孱弱,心中充满恨意,心中决定若是以后能够脱身,一定要回来杀了这些人,她在心中牢牢记住那些人的脸,可是人太多了,天长日久,那些面容渐渐模糊,她也记不清了…
有时她悲哀地想,或许她会这样屈辱地死去也说不定,什么报仇,什么解脱,都是无稽之谈罢了…
但是有一天,她看到了希望,有人来到她面前,对她说:“我可以救你,但你要为我办事。”
她欣喜若狂,当即答应了,能够离开这里,何须在意面前之人是善是恶,反正她出去后,也是要当恶人的。
就这样,她到了魔界,成为了左护法的手下,为他做了许多事。
怀揣着对她施以暴行的人的恨意,她甚至对整个修仙界产生了厌恶憎恨之情,所以在她找到那些人,将他们都杀了之后,若是左护法让她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她也会听命而行。
有时候想想,她与记忆中的自己已是完全不同了,以前那个心怀善意的人,在她记忆中渐渐模糊,现在的她,浑身充满了罪孽,有时候回头看去,连她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燕玲耳边传来一阵阵说话声,但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尝试了几次却是无果,她仔细辨别是谁在她旁边说话,却听到了一些颠覆了她认知的话…
有一女子生气的声音传来,燕玲知道这是嘉尚,她说,“左护法,你让她去给那个崇明宗的温延下魔灵咒,可是至今没有温延身死的消息传来,还有那个宁语,本也是需要燕玲去给她种下魔元,可那宁语如今依旧逍遥自在,如此办事不力的人,还留着她做甚?”
左护法低低说道,“圣女稍安勿躁,虽说你口中的这两人现在尚未有事,但是燕玲之前也是为我们争取到了不少人,她可是一柄好用的刀啊…”
“是吗?”嘉尚冷笑一声,“就因为这样,你便如此重视她,想让她爬到我头上?”
“呵呵…”左护法说道,“这是哪里的话,圣女出身魔族,身份高贵,燕玲不过一人族,哪里就能越过了你去,此次燕玲归来,你设计将她陷于骨窟之中一年有余,这一年她想必过得并不轻松,浑身经脉尽断,受伤颇重,若是我没有及时赶到,她怕是已命丧黄泉,在熔炉中重塑经脉,也需忍受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