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一家普通农家小院内,四人围坐,吃着晚饭。
老妇人瞪了一旁的儿媳妇道:“你那个烂赌鬼丈夫,死了也就死了,还请什么道士来做法事?”
“家里哪里有钱给他办丧事?全都让他拿出去输了个干干净净。”
说完瞥了眼坐在对面更像是乞丐的道士,眼神中带着嫌弃。
“娘,江道长是方外之人,做法事不收钱的,只需提供一餐饭食。”
穿着孝服的张氏,给自己婆婆解释完,又转过头对着边上年轻道士歉意的笑了笑。
江流身穿一件破旧的道袍,头上的发髻只用一根桃木枝随意挽起,几缕发丝散乱垂下,尽显洒脱之意。
回给张氏一个不碍事的笑容,继续吃着晚饭。
听到自己儿媳妇这么一说,老妇人脸色明显好了一点,抢过张氏手中的半个烧饼,放到另一边七八岁幼童的碗里说道。
“家里的粮食不多了,你少吃点,我大孙子正长身体呢。”
“做什么法事啊?都是江湖骗子的把戏,净浪费粮食。”
江流无语凝噎,这张老太也太抠了,而且言语尖酸刻薄,难怪她儿子的丧事,张家村没人来帮忙。
自己若不是看在张家孤儿寡母的,才不来这受气呢。
砰的一声,院门被人踹开。
“张老三,死哪去了?”
三名壮汉骂骂咧咧的走进小院,领头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看了眼院中的几人,笑着说。
“哟,吃着呢?张老太,你儿子呢?让他出来赶紧还钱!”
张老太起身讪笑道:“刀哥,我家三儿,人不在了,您看这账...是不是免了?”
刀哥顺着张老太手指的方向,往堂屋望去,看到一间灵堂。
“免了?你想的美!他不是还有个儿子的吗?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刀哥瞪了张老太一眼,指着饭桌上七八岁的幼童,对着身后两名小弟吩咐道。
“带走,打断他的手脚,毒哑了,给老子上县城乞讨去!什么时候把他爹的账平了,什么时候放人。”
“不,不要带走我大孙子!”
两个小弟不由分说,把张老太推倒在地,伸手往张小陵抓去。
江流起身将张小陵护在身后,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推搡了一下。
“小子,少他娘的多管闲事,小心刀哥削你!”
张氏趁机将张小陵拥入怀中,恳求道:“刀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
刀哥看了眼年近三十的张氏,面容姣好,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流淌着泪水。
“也罢,看在你的面子上,刀哥我就大发慈悲,放过你儿子。”
还不等张氏欣喜道谢,就听到刀哥悠悠说道。
“那就夫债妇偿嘛,您说好不好啊?”
张老太对面刀哥笑眯眯的眼神,看了眼大孙子,又看了看儿媳妇,缓缓点了点头。
刀哥哈哈大笑,拉着张氏的手腕,就往堂屋的方向拽去。
“放开我,你放开我!刀哥,我求求你放开我。”
“刀哥,我夫君欠你多少钱,我赚钱还你行吗?求求你放开我。”
刀哥看了看灵堂,又看了看满脸哀求,穿着孝服的张氏,眼中一阵火热,笑着说。
“张夫人,你也不想你的儿子...”
张氏哪里不知道刀哥是什么意思,挣扎的更加剧烈。
听着灵堂内传来张狂的笑声,和张氏的苦苦哀求,江流避开两个小弟的阻拦,就要往灵堂内走去时。
就看到灵堂内的烛火明灭不定,眨眼间烛火由淡黄转成幽绿,这才悠悠然坐下,看向灵堂门口,继续吃他的晚饭。
“哼,算你小子识相,不然,打到你娘都认不出你!”
“就他这小身板,我一拳能打死三个,哈哈哈!”
两个小弟以为江流要进去坏了刀哥的好事,没想到只是避开两人的阻拦,坐下吃饭。
鄙夷的看着江流,长的倒是斯文秀气,随意挽起的发髻,像是个落魄书生。
“啊!!!有鬼!有鬼啊!”
院中几人被刀哥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有鬼,吓了一跳,齐齐往灵堂内望去。
一阵阵阴风陡然从灵堂内吹到小院中来,让身处夏季的几人,都齐齐打了个冷颤。
砰的一声,一道身影从灵堂内倒飞出来,落在小院内划出两米远,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