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育婴堂外,看着赵大善人赵员外走远,江流脸色有些难看。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今夜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却看到赵大善人的另一面。
悄悄来到管家身后,看着他记录账册。
然而上面写的看着都很正常,想来是一些隐晦的暗语之类。
就像今天在县衙大堂,赵员外对县令说的话,似乎很正常。
但刚才领走一名男童的师爷却说,是赵员外当场亲口答应给的。
江流看不懂没关系,至少管家懂不是?
没有用刑逼供那一套,太血腥暴力。
江流在管家的茶杯中加了一点迷魂水,随后便大方指着账本一一询问。
迷迷糊糊的管家,也是相当配合,有问必答。
“不愧是九幽出产的迷魂水,效果就是好。”
随后翻看着让管家重新写的账册,没有那些隐晦的暗语,直白且血腥。
什么眼耳口鼻舌,手脚五脏六腑,甚至大小脑和下阴都能被拿去当药引。
“用这些东西当药引,真的能治好他们的病?”
“不知道,不过那些高官巨富,哪里病了就用那个部位当药引,信奉吃什么补什么。”
江流皱眉继续问道。
“那为什么要吃幼童的,那些猪马牛羊不行?”
“这是国师流传出来的说法,说幼童的比较纯净,富有灵性,用来当药引效果最好。”
“那给他们开药方的又是什么人?”
“那个神医据说就是国师的弟子。”
江流知道民间有吃啥补啥的说法,不过吃的都是家禽牲畜。
而这东虞朝廷的国师,却引导这些高官巨富将魔爪伸向百姓的孩子。
江流很生气。
“你们哪怕跟道傀子学,把手伸向妖族,贫道也不会多管闲事,怎奈何...”
拿着账本来到城内一家印刷作坊内。
“这...这是真的?”
印刷作坊的掌柜,翻看着账本上一个个组成血腥画面的字,手脚止不住颤抖。
江流点点头。
“是真的,贫道希望明天一早,这账本上的内容,能公之于众,传遍县城!”
“这...这太难以置信了,没想到赵大善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只是道长,只有一晚上时间,还要雕版印刷,这时间来不及啊!”
身后几个工匠义愤填膺喊道。
“掌柜的放心,我们今晚保证不偷懒,天亮之前肯定能干完!”
“就是印刷不了全部,印刷一部分也好啊。”
“是啊掌柜的,我们一定要将他们的干的龌龊事公之于众!”
江流看着掌柜的还有些犹豫,拿出一袋银子说道。
“掌柜的放心,贫道会多给些银两的。”
“唉,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这是要命的事啊!你们以为将这些事公之于众就可以了?愚蠢!
就算引来朝廷的注意,派来钦差又能如何?官官相卫你们不知道,老夫可是一清二楚的!稍微贿赂一下,那些大官谁会管流民的死活?”
“可是掌柜的,现在他们是对流民的孩子下手。可万一以后没有流民了,他们对你我的孩子下手该怎么办?”
“再说了,万一朝廷派来的是个清官呢?”
“好好好,咱们姑且算朝廷派来的是个能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
但是,只怕还没等来钦差,明天被他们发现这账本是从咱这传出去的。
你,你,你,包括我在内,咱们这里所有人,一个都跑不了,还有家中的妻儿老小!”
一个个工匠在掌柜的手指下,泄气低下了头。
他们确实想将这些罪行公之于众,可掌柜的说的也没错。
他们都只是普通老百姓,哪能是那些高官巨富能比的。
虽有一腔热血,可若是会连累家中老小,这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看着偃旗息鼓的工匠们,掌柜回身对着江流说道。
“道长,您今晚就当没来过,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今晚之事我们决口不提,您看可以吗?
实在不行,您拿着这账本上京告御状。算老夫求您了,别拖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下水行吗?”
江流摇头,“放心吧,没有人会找你们麻烦的。”
这时几个年轻的学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