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不停地流逝着，周言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的脑海里一直回响智脑那冰冷的宣判——
“畸形的价值观。”
周言像是被整个人被直接投进了冰冷的海底。
周围的海水犹如铜墙铁壁一般紧紧地包裹着他，让他感到无比的沉闷和压抑。
在此刻安静而又紧张的房间里，蓝色的人影平静地盯着眼前的周言。
蓝光依旧照射着周言的全身。
银白色的倒三角面具上的眼部间隙里，周言的双眸失神，像是失去了高光。
智脑推论和总结精准给他揭示了一种残酷的可能。
“当初一直坚持的信念。”
“是畸形的吗？”
他的眼前像是出现了幻觉。
那位朝气蓬勃的大小姐穿着格子裙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少女身上一袭书卷味，麦色的头发总是微微弯曲着。
明媚的面庞上那副大大的圆框眼镜下的双眸总是各种饱含着鄙夷的目光。
曾经对于【夜剑】的行为毫不留情地嘲讽，无时无刻不谨记着【黑炎意志】的一言一行。
周言曾经无数次吐槽过李思思，曾经多次让他无语。
他当初救下李思思是为了什么？
周言说不出一个一定的原因。
因为职业素养，第一时间要保护雇主？
因为她答应的那一百万？
因为她是【黑炎意志】的粉丝？
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
自己曾经在她身上所无法忍受的特质除了有点蠢以外。
还有那总是多管闲事的圣母心，以及对于一切的低道德行为的鄙夷。
亦或是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曾经的自己，那种既嫌弃又无奈。
最终选择和自己和解。
“过于单纯而理想的正义，”
“适不适用已经不重要。”
周言的双眸里光芒渐渐回归。
冷漠而严肃的蓝色人影在这一刻疯狂闪烁起来。
“现在，让我重新称呼你，d级英雄【夜剑】。”
“你很有胆量。”
“或许是曾经身为超新星的经历给了你不少自信。”
“让你自以为你的心理精神状态很强。”
“选择十分大胆地回避本次心理精神状态测试中的问题。”
“本次对英雄专用心理精神状态测试调是智脑的职责范围。”
“而疑似存在异常的心理精神状态必须得到判定。”
整個房间里在一刻，似乎所有的电子仪器都同一到了一个频道。
智脑蓝色人形投影在这一刻再度开口，声音这一次变得虚无起来，像是回荡在无边的幽谷。
“d级英雄【夜剑】。”
“在杀死近乎没有抵抗能力的灰色能力者时，你是否还想过身为职业英雄的底线。”
“因为本次事件中你全程没有佩戴超英镜片，智脑必须通过本次测试来判断你的异常。”
“你抱着私刑的态度处刑了该名灰色能力者吗？”
“你极度渴望杀死他？”
“你害怕他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受不到惩罚和痛苦？”
智脑的蓝色人形投影在这一刻投射出更加璀璨的蓝光，似乎要全方位记录监控着周言全身的每一个部位的变化。
智脑每说一句话，都在观察周言的身体部位的微动作和心率等生理数据的变化。
周言就像一块木头一样，丝毫没有反应。
“d级英雄【夜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蓝色人形投影身上的光芒在这一刻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闪烁着。
“智脑。”
“你企图击溃动摇动摇我的意志。”
周言轻轻摇晃脑袋。
“居然已经用上话术了吗？”
“我在遵循最后的程序。”
冰冷的ai电子合成音在这一刻再度响起。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越发凝重了起来。
吴州治安总局内，面对智脑突然对英雄专用心理精神状态检测启用加密流程的情况，在各种仪器旁的治安官们在这一刻也是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震动从一名治安官的裤兜旁传来。
他迅速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