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完腹腔之后,张衍把直接作用在脏器上的银针拔下来,然后关腹。
“1毫克吗啡阿托品肌肉注射。”完成关腹之后,张衍对巡场护士说道。
“1毫克吗啡阿托品肌肉注射!”巡场护士重复了一遍,然后给刘副厂长进行肌肉注射吗啡阿托品。
张衍等了几分钟,才把刘副厂长身上的银针全部拔走。
吗啡阿托品本来是术前使用的镇痛剂,与麻醉药合并使用,可以避免因麻醉药的作用而产生的心脏骤停。
张衍之所以术后再用,一是止痛,而是缓解刘副厂长的精神压力。
而且麻烦对腺体的分泌也有一定的抑制作用。
单纯使用吗啡可能会引起肠道平滑肌张力增加,进而导致便秘,加上阿托品则抵消了这种症状。
“刘厂长,手术很成功,好好休息吧!
等你排气以后,我再开中药给您调理一下胃肠道方面的问题。”张衍笑着安慰了一句,转身离开了手术间。
刘副厂长神情复杂的看着张衍离去的背影。
他刚刚没好意思说,他有十二指肠溃疡这件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也找甄贾两位医生给看了,开了几副中药,但是效果并不是很好。
只是因为他一贯瞧不上张衍,所以没有去找张衍看病抓药。
张衍去洗了个澡,重新换上一身干净的手术服,再次来到处置室。
此时处置室里已经有五六个骨伤患者等着他给接骨或者关节复位。
患者也不傻,虽然等个把小时很受罪,可是做切开内固定接骨更受罪。
相比起来,他们更愿意等一会。
其实骨折,一开始很疼,但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感觉不到疼了。
并不像断指或者其他伤一样,持续疼痛。
张衍并不知道,杨厂长和曹科长正在手术室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杨厂长这位唯物主义者,无产阶级战士也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刘副厂长千万不能出事。
受点伤不要紧,大不了就是休养几个月,这不是工伤事故,不会对厂里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可要是刘副厂长就这么走了,那今年真的就白干了。
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杨厂长感觉是如此的漫长,好像是等待了一年之久。
终于,就在他又转了一圈,拿出一支烟,点燃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赵胜利和护士推着一辆手术车走了出来。
“小赵,刘厂长怎么样了?”杨厂长和曹科长立马冲了上去。
“厂长来了!”刘副厂长虚弱的开口说道:“咳咳········咳咳!让厂长担心了!我没事!
小张医生的手术做的很好!”
“好!好!
老刘,你可是吓死我了!你这要是出点事,我可怎么和弟妹交代啊!”杨厂长激动的握住刘副厂长的手说道。
“没事,没事!就是倒霉,正赶上这几天十二指肠溃疡犯了,然后被这么一撞,把肠子给撞破了。
小张医生都给我缝上了,没啥大事!”刘副厂长虽然虚弱,但是精神状态还好。
杨厂长还想和刘副厂长多说几句话,被赵胜利给拦了下来。
“厂长,刘厂长刚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
“对,对!快送去病房,让刘厂长休息!”杨厂长连忙点头道。
赵胜利推着病床车,杨厂长和曹科长跟在后面,把刘副厂长送进高干病房。
刘副厂长也是副厅级干部,住高干病房不算是违规。
“老刘,你先休息,我去给弟妹说一声,让她过来伺候你!”杨厂长和刘副厂长打了声招呼,离开了病房。
刚刚杨厂长因为紧张,忘了通知刘副厂长的家属。
也不是忘了,而是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刘副厂长的家人。
虽然刘副厂长受伤,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讲道理就能讲的通的。
只要他是这个厂的厂长,那么厂里的一切事情,都和他脱不开关系。
产量上不去,是他这个厂长没有能力。
厂里出了安全事故,生产事故,是他这个厂长管理不到位。
甚至伙食不好了,也会有工人骂他这个厂长,不关心职工的生活。
就是这么不讲理。
这也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中的一个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