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到了晌午,杨老七牵着威仔,灌上一壶井水,到厨房拿了两个杂合面窝头,就往山上去了。
没过多久,王香菊、杨安饴和韩小红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每人的胳膊上都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新鲜采摘的蘑菇。
走到家门口,王香菊和杨安饴挥手跟韩小红告别,从院墙上掏出一块活动的砖,然后把门钥匙拿了出来。
“安安,你爸还没回来呢,我先烧汤,你帮妈把这蘑菇洗洗干净,一会儿咱炒着吃。”
“好嘞!”
杨安饴接过她手上的篮子,拿着两篮子蘑菇走到了压水井旁边,熟练的往盆里压出新鲜的井水。
然后把所有的蘑菇都倒在水盆里,又从厨房拿出来一个簸箕,搬了个兀子坐在压水井前处理蘑菇。
小黑和咪咪听到动静走出来,围在杨安饴的脚边打转,时不时的用爪子扒拉一下水盆里的蘑菇。
“小黑别闹。”杨安饴用手背碰了碰小黑的爪子,“咪咪,管好你干儿子。”
咪咪“喵呜”一声,照着小黑的头给了它一爪子,小黑立刻就跑开了,过了没一会儿又躺在杨安饴的腿边把肚皮露了出来。
杨安饴笑着弹了它一手的水,“去别的地方玩去,弄脏了晚上不许进屋。”
咪咪走远了两步,趴在石榴树下的干草垫子上,小黑也跟着走过去,目光瞄准了石榴树另一侧找食儿吃的小野鸡。
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鸡叫,大野鸡扑扇着被剪短的翅膀和小黑打了起来。
大黄坐在大门口,时刻警惕的看着四周。
半个小时后,汤烧好了,还不见杨老七回来,王香菊只能打发杨安饴去杨保山家问一问情况。
没过多久,杨安饴就跑着回来了,“妈,六堂哥说他们都回来一个多钟头了,我回来的时候碰到了猎户爷爷,他说我爸进山了。”
王香菊皱着眉头,“这人真是的,怎么大中午的跑山里去了?也不知道吃没吃饭?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人操心。”
“可能我爸有什么要紧事,咱们要不要等他回来再吃?”
“算了,不等他,咱们娘俩先吃,我把饭给他留出来。”
杨安饴“哦”了一声,把簸箕端到木架上晾起来,然后准备去吃饭。
只有母女二人的饭桌上,谁都没有说话。
吃完饭,王香菊把碗一收,一切都收拾干净了后就去了屋后的自留地,把豆角茄子能摘的都摘了。
趁着没人,杨安饴再次给家里的几小只加餐,然后把柴房的门打开,让里面的三只也晒晒太阳。
顺便在它们面前放了一碗肉羹。
三只看到肉羹依旧无动于衷,虽然这几天有杨安饴偷偷的给它们打营养针,但它们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
正在她发愁该怎么办时,小黑闻到肉羹的味道跑了进来,一上来就霸住了整碗肉羹。
“嘿,你个小家伙这两天胃口怎么变得这么大?看来该给你换碗了。”
小黑全当没听到,只把肚子吃的圆滚滚的才停下来。
杨安饴担心它撑到,拍着它的屁股让它散散步,谁成想它直接蹿到了三只黑狗中央。
她伸出手想把它捞出来,三只黑狗立刻做出攻击的姿态,眼看着就要咬到她的手,小黑一爪子拍在了黑狗的眼睛上。
然后蹿到她身前,弓起身子对着三只黑狗发出威胁的吼声。
也真是奇了怪了,看到小黑做出防御的姿态,三只黑狗立刻就老实了。
“咦?”
看到这种情况,杨安饴心中不禁生出一个念头,都说动物之间可以互相治愈,或许小黑能重新唤醒这三只活下去的欲望。
整整一下午,杨安饴都让小黑陪着这三只黑狗,自己在一旁看着。
渐渐地,夜幕降临,杨老七带着威仔满身疲惫从山里回来了。
王香菊忍不住念叨了两句,杨老七一言不发的听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杨安饴本来还想问问怎么了,看到他满脸掩饰不住的疲惫,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次日,杨老七吃完早饭,去生产队请了几天的假,然后人就不见了,直到满天繁星才回到家。
杨安饴这才意识到可能出事了,吃完晚饭就把他拽到了自己房间。
开门见山的问道:“爸,出什么事了?”
杨老七怔了怔,目光移向别处,“没,没出什么事儿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