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已经被杨安饴打过预防针的老杨家的人们默契的闭上了嘴巴,和杨保青告别后陆续朝家走。
杨昭拉着徐海国的手走远了些,给两人留出足够的私人空间。
看着大家陆续离开,忍冬不舍的用眼神描绘着杨保青的容貌,仿佛要把他的模样刻进脑子里。
两人深情对视,良久,杨保青终是忍不住把人抱进怀里,“我答应你,一定努力活着回来。”
忍冬把头埋在他的胸前,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闷声道:“我等你。”
从昨夜到现在,满肚子的话最后只剩下这三个字,但已经足够了。
远处亮起两束光,紧接着响起班车的喇叭声。
忍冬恋恋不舍的从杨保青怀里退了出来,徐海国慢慢靠了过来。
杨安饴从斜挎包里掏出两个小盒子,分别递给了杨保青和徐海国,“这里面是千年人参的须子,关键时刻能吊住人的一口气,我希望你们用不上。”
“千年人参?”
徐海国瞠目结舌的接过来,小小的盒子却让他产生了一种重逾千斤的错觉。
杨保青早就见过完整的人参,此时接过须子面无波澜的揣进了兜里,和杨安饴给他的药丸放在一起。在他眼里,贵重的不是人参,是杨安饴盼他平安的心意。
班车越来越近,明亮的车头灯晃的人睁不开眼。
两人上了车,找到位置坐下,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快回去吧!”
“记得到地方给家里发电报报个平安。”
杨安饴挥挥手,看着班车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看不见尽头的大路上。
杨昭往上拉了拉军大衣,把脑袋缩进去半个,“姑姑,咱也走吧。”
“你先回去吧,我和忍冬姐回卫生室。”
“那我送你们回去,我再回去吧。”
虽说是在自个家门口,但这大晚上的,杨昭还是有些不放心,一直把她们送到卫生室才转身回去。
忍冬红着脸跑回卫生室,冲进房间关上门,把自己裹进了被窝。
与此同时,等候多时的杨安饴感受到附近强烈的情感波动,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掀开门帘,她走进药房,“师父,忍冬姐回来了,估计误会已经解开了。”
李大夫放下手中的账本,“不行,我得去看看。”
“那我去找十六堂哥问问。”
杨安饴才走出卫生室没多远,隐隐听到前面有孩子的哭声,忍不住走了过去。看到了对着柳树打拳的杨保青和树上抱着树杈哭的无比凄惨的两小。
她难以理解的皱起眉,“十六堂哥,你这是在干啥?”
看到杨安饴,杨安和杨康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哭的更大声了,“姑姑,救命啊!十六叔要摔死我们!”
杨保青收回手,解下缠在手背上的布条,斜睨了两人一眼,“咋?现在知道求救了,你们不是打死都不下来吗?”
俩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杨安抽泣着说:“我、我要去告诉大、大爷爷,十六叔耍流氓!”
“闭嘴!”
杨保青恼羞成怒的大喝一声,气的牙根儿痒痒。
杨安饴一脸惊奇的盯着他,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来,“十六哥,你该不会?”
“你也闭嘴。”
杨保青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可惜那眼神丝毫没有威慑力,对她根本不起作用。
杨安饴眼睛眼睛转了转,轻咳一声压抑自己的兴奋,“那个啥,师父让我来看看,你和忍冬姐谈的咋样了?误会说开了吗?”
“说开了,她应该不生我的气了。”
杨保青眸子深了深,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手掌。
“你之前说你暂时不想结婚,是不是因为你想回战场?”
“什么?”
杨安饴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惊愕,心中多了几分肯定,于是换了个措辞,“我说你是不是因为要回特别小组才不想结婚的?”
杨保青眼底闪过一抹暗色,“我当初进组时和路总教达成过协议,最少得在特别小组待满三年,三年后算正常退伍。”
“我只是担心我活不到那时......”
“呸呸呸!不忌不忌,大吉大利!”
杨保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安饴一阵“呸呸呸”噎回去了。
反应过来她在干嘛,杨保青哭笑不得,“安安,你这算不算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