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杨安饴走过去,解释道:“师父,我刚回家看见大黑赖在灶台前耍赖,你说是不是要变天了?”
“变天?”
“是啊。”
杨安饴点点头,“路叔叔来那天下雨了,您还说要预防倒春寒呢。”
李大夫眉头皱了皱又松开,“你说初八?”
杨安饴点点头,刚在来的路上她就问过金童了,的确是倒春寒来了。
可是,仅凭她空口白牙一张嘴,就算六堂哥信了她的话,其他人肯定不信。所以吧,这事必须还得师父出面。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李大夫也想起来了,下意识望向头顶的天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扭动僵硬的脖子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晚上再看看。”
“那行。”
从卫生室出来,杨安饴没有直接回家,跑到了后面徐存义的家,提醒他把厚被子再拿出来,然后才离开。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大夫就找到了杨保山,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
“最晚明天夜里要下霜,你得让大家伙早做准备。”
杨保山怔了怔,急忙套上棉袄,“李爷爷,这天这么暖和,咋会下霜呢?”
“你忘了今年是啥年了?”李大夫白了他一眼,“年前就打春了,初八那天又下了一夜的雨,我昨天盯着天看了一晚上,不会有错的。”
杨保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行,天亮以后我就组织大家伙给地里盖东西,前几天地里才伺候好了,可不能出岔子。”
“等会儿。”李大夫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你准备咋跟大家伙说?”
“就说倒春寒要来了,还能咋说?”
杨保山刚睡醒,脑子还不是太清醒。
李大夫冷哼一声,“你顺便再把我跟你说过的话跟大家伙说一遍,不等下霜,咱俩就得挨批,罪名就是宣传封建文化。”
路大志走后,石羊大队忙了起来。
上午春耕,下午收拾大队上闲置下来的房屋院落,只有晚上才有空歇歇。
就这么忙了半个月,才收拾出来三处院子,杂草全部清理干净,窗户糊上报纸,屋顶也修补好了。
终于在阳历三月六号这天,石羊大队迎来了路大志所说的老中医们。
杨安饴听到消息,立刻跑到卫生室,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四男两女六个人,竟然全是头几年李大夫带自己认过门的。其中四个还是一家人,是一对老夫妻和他们的女儿女婿。
这一大家子都是学医的,是那种传统的家传医术。
另外两个也是熟面孔,正德大药房的于老和任城的朱老。
老朋友见面,大家一时间感慨良多,李大夫把人迎进卫生室,让忍冬和杨安饴去准备茶。
坐在堂屋,发须皆白的一位老人忍不住率先开口:“李老,看你气色红润,这两年应该没遭罪吧?”
“房老哥叫我一声老李就行,我这两年过的还行,这不,卫生室现在都是我负责。”
李大夫面色恬淡,“当初你们几位,我都是亲自登门通知过的,结果还是这样,让我说啥好啊?”
听他这么说,堂屋中的几人脸色都不好看。
当初运动刚开始,李大夫是好心劝过他们,还提出要帮忙藏书。也怪当时他们气量小了,以为人家想偷师,拒绝了之后没多久就......
唉,现在说这还有啥用?
杨安饴和忍冬端着茶点进来,给每个人手边都放了一碗茶,然后乖乖退到一边。
李大夫端起茶碗淡淡的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得向前看,以后你们就和我在一块,务必把中医搞好了,咱得先挽救中医的名声,才能图更长远的事。”
几人沉默不语。
良久,房老率先端起茶来,其他人也跟着照做。
李大夫站起身,从隔壁房间拿出一沓文件,挨个传下去,“上面建立中医试点,是希望咱们这群老家伙能研究出这上面几种东西的解药,机会已经给了,能不能抓住还要靠大家一起努力。”
房老戴上老花眼镜看了一会,“这上面几号几号病毒,都是由什么东西制成的?”
“不知道。”
“......中毒后人有啥反应?”
“不清楚。”
房老抬起头,“老李头,你在耍我吗?”
李大夫苦笑一声,“房老哥这话真冤枉我了,现在咱们这只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