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杨安饴送李大夫回卫生室,在路上听他讲在云省的见闻。
云省地处华夏边陲,气候环境适宜,出产的药材种类多达上千种,且品质优良,在国内外都享有盛誉。
其中文山三七、铁皮石斛、野生灵芝、玛卡、胡黄连、大叶厚朴、雪莲、灯盏细辛、当归、冬虫夏草更是因其功效和难得程度并列为云省十大名贵中草药。
想到这次出门收药的经历,李大夫心中一阵唏嘘不已,“咱们品质最上乘的草药都走出口了,留给自家人用的却是良莠不齐的。”
“这种情况如果不改一改,中医即使乘着国家政策的东风发展起来了,也很快会跌下去的。”
杨安饴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中草药出口在这个年代也是国家财政收入之一,品质自然都得是最好的。
“过去中医的发展主要扎根农村,这些品质上乘的中草药价格贵,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的起的,自然要走出口换钱。”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国家倡议大力发展中医和中医药,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中医的价值,这些最上乘的草药势必要留出自家人的份额。”
李大夫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次过去收三七时,本来有几户人家是要等明年的出口收购的,一听我们要,立刻就送过来了。”
“那些三七都是野生精品,采摘不易,我就在出口价上又加了一点,他们怎么都不同意,非要按照出口价来。”
李大夫嘴角的笑意味深长,“不过结账的时候我还是多出了一点,给他们把零头都补成整数了。”
“就是因为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事,当地的同志们带我去了种植当归的扁庄公社,发现了点了不得的事情。”
杨安饴心头一跳,“种植当归的公社?”
“没错,扁庄公社是文山当地第一个种植当归的公社,三年前才开始,一直有外地人在当地做指导。”
“直到几个月前,那些外地人说要回家一趟,就再也没回来过。”
听到这个时间,杨安饴下意识联想到了山顶出现的不合时宜的、还未完全成熟的当归。
“那些外地人,会不会就是......”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李大夫已经猜到了,“咱俩猜的一样,怀疑到这一点后,我立刻给路大志打了电话,让他带着那几人的画像赶了过来。”
“后来证实,那几人就是扁庄公社请来的指导,一直假借药材收购的名义潜伏在我国境内。”
杨安饴眯了眯眼睛,突然想到九一八事变前,那些在东北生活、做生意的小鬼子,战争爆发后迅速投身军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现在战争虽然已经结束,华夏和小日子甚至恢复了贸易往来,但小日子军国主义的思想依旧根深蒂固的存在于每一个没有良知、不愿悔改的小鬼子心中。
一旦国人放松警惕,他们便会卷土重来!
想到这,她深吸了一口气,“路叔叔有说要怎么处理扁庄公社吗?”
“据我所知,当时介绍这批人来的有关人员已经全部被隔离审查了,阚老他们被紧急召回,参与制作新一批的催眠香。”
李大夫忍不住叹了口气,“扁庄公社下的生产大队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当归是为小日子种的,听说了消息后差点把才收回来的当归全毁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卫生室。
李大夫站在门口,对杨安饴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明天再过来帮我把收来的药材处理一下。”
杨安饴站着没动,“师父,你还没说那批当归咋样了?你收回来了吗?”
“那当然了,不过数量太多了,而且我的钱也没带够,就先付了定金,等过年后再去运回来。”
李大夫愁容满面的,“这次出门采购药材,大队长拨给我的钱全用光了。”
杨安饴眼睛闪了闪,“钱我那还有很多,绝对够收当归的,就算咱们吃不下,不是还有其他人呢吗?”
“等咱们的内需满足了,剩下的品质过关的还可以出口,总不会浪费的。”
李大夫眉头慢慢舒展开,“说的也是,等过完年我就去找一下于老他们。”
赤脚医生手册的编纂已经进行了快半年了,也该有点消息了。
第二天,腊月二十八。
杨安饴在卫生室帮忙处理收来的三七,顺便把自己整理的验方交给了李大夫检查。
两人正忙着,忍冬推开门帘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