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淡的月光下,没人注意到杨安饴的眼里带着笑。
刀尖捅进肉里,割裂的痛感让她蹙起眉头,抬手把人扔了出去。
肖军和肖宽在这时赶到,两人顾不上被扔飞的王成风,全都跑到杨安饴面前。
“安安,你没事吧?”
杨安饴抬起手,红色的鲜血布满了掌心。
肖宽大声喊道;“快来人!”
肖军一把将杨安饴打横抱起,“你们把人带回去,我带安安下山找李大夫。”
治保会的同志们冲上来,惊讶的看着杨安饴躺在肖军怀里,每个人脸上都藏不住的担心。
仅一个照面的工夫,肖军带着杨安饴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肖宽怒气冲冲的大喊,“把人给我押回去!”
早在肖宽和肖军出声时,王成风就意识到了不妙,爬起来就想跑。
可惜没跑多远就被飞来的一脚踹在了地上。
“小样,还敢跑!”
肖宽环顾四周,狼群不知在什么时候不见了,他说不清心里是松了口气还是什么,让人押着王成风先下山去。
另一边。
肖军抱着杨安饴跑出一段距离后,杨安饴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肖大哥,我没事,你放我下来吧。”
“你都流血了,怎么会没事?”
肖军说什么也不肯放人,铁青的一张脸显示出他此时糟糕的心情。
“肖大哥,我真没事,你忘了我就是大夫了吗?”
杨安饴拿掉捂着肚子的手,那里已经不再有鲜血往外冒了。
“你看,我没骗你吧?”
肖军脚下一顿,停了下来。
杨安饴趁机从他怀里跳了下来,扯到伤口时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
肖军紧张的盯着她,眼底情绪复杂,“以你的能力,他不该有拔刀的机会。”
杨安饴勾了勾唇,脸上的笑容过分灿烂了些,“那可不行哦,没有流血的冲突可达不到我预期的效果。”
她仔细看过秦叔林提供的资料,要想成功把人送进农场,必须得有激烈的冲突作为导火索。
纵火是她算计的第一步,但把柄太多,细究下来,很可能落个各打五十大板的下场。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所以她必须受伤,换个人都不行。
肖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大手一捞又把人抱了起来,“这样快点。”
杨安饴没再说话,任由他抱着自己回到了卫生室。
李大夫看到杨安饴衣服上的血,眼中一寒,“谁干的?”
“王成风。”
肖军脱口而出的名字让李大夫眯了眯眼。
杨安饴拽住李大夫的衣角拉了拉,李大夫眨了眨眼睛,“咱们先出去吧,让她自己包扎伤口。”
两人走出去后,杨安饴松了口气,走进内室掀开衣服。
在她肚脐右边一个掌心的距离,一道两指宽的刀口并不怎么明显。
十分钟后,她包扎好伤口走出来,卫生室外已经没了肖军的影子。
李大夫走过来,瞅着她衣服上的血,“你这个样子回去,老七怕不是得疯。”
杨安饴嘿嘿一笑,“没关系,我会跟大大说清楚的,现在太晚了,我受伤的事明天就麻烦您传出去了。”
李大夫点点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安安,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他们会在那放火?”
在师父面前,杨安饴没有隐瞒,“是,我让杨起给他们的窝窝头里下了少量巴豆,又让他带着民兵小队在小黑屋外面‘小声’聊我在小树林那种了宝贝药材。”
“但是事发前,我在麦场周围铺了隔火的东西,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她是想要撵走他们,但不会傻到用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烂招。
而且,她还有最后的底牌,所以这场火根本不会烧到粮食。
李大夫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怪不得,他就说自己的宝贝徒弟不会这么不知道轻重的。
翌日。
杨安饴在山上被知青捅了的事像一阵风一样,很快传遍整个大队。
一时间,整个石羊大队都沸腾起来了。
老杨家老老少少,不论是在公社的、县城的、任城的,纷纷往回赶。
一个县长,三个武装部的部长也纷纷赶来探望。
一辆辆边三轮、解放车、甚至小轿车齐齐出现在石羊大队,这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