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搞法律的,应该清楚老实交待和顽抗到底的结果有什么区别。我劝你收起那份侥幸心理,给自己个机会。”
梅仁平当然不会因为这么几句轻飘飘的话便坦白:“你们再忙,那是你们的事,如果你们没有新的问题,我有权保持沉默。”
孟东方说道:“新的问题当然有,但你要搞清楚,问你了才说和你自己主动说,结果可不一样。”
梅仁平看来是打算死扛到底了,不再吭声。
孟东方和时友明轮番给他宣传政策、做思想工作,却毫无效果。
林子君在外边听的昏昏欲睡,直到被蚊子叮了一口,“啪”地拍了一手血,才清醒了些。
审讯室里还在重复之前的套路,似乎都很有耐心。
林子君却突然没了耐心,蚊子就是蚊子,再怎么着它还是得吸血,除非它死了,或者被一些气味熏的不敢接近人类。
梅仁平就和这蚊子一样,死不悔改,都这时候了还特么绕圈子呢。
梅仁平听得脚步声,一抬头,看见林子君进了审讯室,神色变的有点不大自然。
这个情况,林子君能够理解。同是同学,曾经的兄弟,现在却一里一外隔着铁栅栏了,肯定不自在。
孟东方看了一眼林子君,见他点了头,便准备开始“罚点球”了:“梅仁平,看来你是不想主动交待了,是吧。”
梅仁平低下头,没有吭声,大约知道关键时刻到了,准备“守门”。
“你觉得我们不可能找到崔颖的尸体,是吧,可是,很不幸,我们找到了,在无意山上找到了。”孟东方一记“大力抽射”,看你还能接住不?
梅仁平听到“无意山”三个字,如遭雷击,顿时懵逼了。
无意山?完了完了,看来他们是真的知道了!
他的脑子里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崔颖没了呼吸,眼见是死了,他把她抱到车里,收拾完现场,仓惶逃离。
往哪里去呢?
他不想死。他们单位因为正式工作人员紧缺,熬个几年肯定能干所长,以后甚至能干副署长、署长,前途似锦啊。
他的女友怀孕了,家里已经同意了婚事,要不多久,就要结婚了,这个时候,他怎么能为这个女人坐牢甚至偿命?
下意识地,他开着车回到了单位,就他一个人在单位值班,安静的很。
把崔颖埋了?说不定哪天单位再盖房子就可能会发现她的尸体,自己还是跑不掉。
他坐在车里,六神无主,想起不久前一个亲戚年级轻轻地出了车祸,骨灰盒住进了无意山上的“别墅”,难道,自己也要住进去了吗?
对了,对了,要是把崔颖的尸体塞进去,应该,没人能发现吧?谁能想到去那里找啊?
梅仁平想到这里,两眼放光,这真是个绝妙的好主意。
正好所里刚拉了围墙,还有点水泥、沙子没用完,工人用的大铁锤也还在,齐备了!
由于不知道水泥和沙子的配比,他便随意倒了点水泥,对了些沙子,自己和起水泥浆来。
一会儿工夫,和好了水泥,他便开着车去了无意山,顺着山道上了山坡。
夜里的无意山一片寂静,他在山坡上停了车,瞅瞅四周,没发现有人,便扛着大铁锤到了离山路最近的一座坟墓前,做贼心虚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警务所,发现有松树遮挡,喜不自禁,上去几锤,砸开了封口。然后,把崔颖的尸体扛了过来,塞了进去。
随后,把砖头码好,用水泥在外面抹了几遍,就把一应用具装进蛇皮口袋,开车回到了所里。
回到所里以后,他把沾染了血迹的衣物烧了扔进了厕所,把车里仔细擦拭了几遍,确定没有什么痕迹了才洗了澡,打了几遍香皂,换了干净的衣服。
最后,他躺在床上一夜没睡,在脑子里想象警察找到自己以后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想好了应对的说辞。
梅仁平在脑子里想的这些,林子君不用去窥探都能猜的**不离十。
孟东方冷眼看着梅仁平的反应,感觉差不多了,便催促道:“相关的证据,我们还有很多,你还不交待吗?”
梅仁平此刻已经明白,自己是再劫难逃了。他开始流汗,开始心慌,开始颤抖,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
林子君有些厌恶地看着他,转身走了,刚走到门口,梅仁平哭了,哭得涕泪交加。
林子君能感觉的到,他那是吓的,不是后悔。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