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住人口有没有采集信息?”蔡东临正在介绍一起八岁女童被杀的案件时,林子君急匆匆地打断了他的话,似乎忘记了基本的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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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东临虽然有些不悦,但停顿了一下之后,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当然不会忘了这一块,黑川市人员构成比较复杂,常住人口六十多万,外地来本地务工、做生意的暂住人口五、六万,能找到的都采集了。”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这么常识性的问题,还用得着问吗?随便拉个警察来,都能想到好吧。
林子君并没有觉得尴尬或者难堪,而是接着问道:“能找到的都采集了,没找到的呢?”
这话貌似有些多余,没找到的采集个屁啊!
但实际上,并不多余。
蔡东临被问的一愣,正想表示一下不屑,却突然想到了林子君的言下之意:反复排查、采集了很多次信息,没查到嫌疑人,很显然,嫌疑人不在这些人里头,再查几百遍、几万次又有什么用呢?
也就是说,要想查到犯罪嫌疑人,就应该着重查那些没找到的人。
这才是现在及以后的侦查方向!
林子君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很熟悉下面基层派出所的毛病。
第一次或者会排查的认真一点,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以后,除了办案的刑警会一丝不苟地执行命令,期望能排查出来新的线索,派出所的人,怕是别指望了。
他都能想象的出来那个情景。
一个普通警员或者临时人员,到了一家暂住户门口,随意问一下有几个人暂住,然后被排查人可能会说:“不是查过了吗?怎么又来问?”
“我们也不想啊,这是上面要查的,赶紧报一下,我们还得往下一家去呢。”
“哦,就我自己。”
“行,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们联系啊。”
“好的,慢走。”
或者稍微负责一点的多问一点。
“你丈夫和孩子呢?”
“他们在老家,平时不来,大老远地来一趟也不容易。”
“哦,那,等他们来了,让他到派出所来办个暂住证。”
“又不在这儿过,办啥证啊?”
“不办证也行,就到派出所按个指纹就行了。”
“行,到时个一定去。”
事实上,没有人这么实在,事后还真跟派出所联系说自己男人来了什么的。
蔡东临一直从刑警干到局长,除了副局长、局长,都是在刑侦系统,怕是未必知道派出所经常会出现的这种出工不出力的现象。
蔡东临虽然没想到派出所消极怠工的可能性,却知道,林子君说的没错。
到现在没查到人,就是说排查的时候漏掉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最起码,这是个方向,总比大海捞针要强。
不管常住人口还是暂住人口,只要在黑川市居住、生活过很长时间的,越是当初没排查到的,就越是要重点排查。
尤其是,这个系列杀人案的嫌疑人,很有可能十几年来长期在黑川居住或者生活。
去掉已经排查过的人,似乎,没有多少了吧。
刘宏林突然站起来,看着林子君说道:“我想补充一点。”
林子君点点头,说:“说吧,大家集思广益,只要与案件有关,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得到林子君的首肯后,刘宏林说道:“我觉得,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情况更重要,比身高体态什么的都重要,他之所以采用家割喉的方法杀人,应该是对自己能否有效控制住受害人不自信,这种不自信应该是心理上的不自信,而不是身体上的,即使他是个五大三粗的汗子,也完全可能惧怕一个小孩子的呼救。另外,如果这个嫌疑人表现异常,就很容易在排查的时候被人注意到,所以,调查的时候,我认为,应该看这个人是否沉默寡言,甚至于他可能比一般人更加显得老实,不至于引人怀疑。我这么说,是有先例的,米国和棒子国都有类似案例,我在心理学博士的论文答辩时专门查阅过相关资料。”
靠,这货竟然是心理学博士!林子君极为惊讶。
看来黄石仁推荐来的人还是有真本事的,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瞟了一眼跃跃欲试的魏轻尘,林子君说道:“魏轻尘,想说什么就说,别畏畏缩缩的。”
魏轻尘“哦”了一声,说道:“是这样的,我觉得,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时间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