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悬挂着橘红色的灯笼。烛光下看到门童的面具是一张喜人脸,永远的挂着微笑。
从门缝看进去,房间里点着几根蜡烛。句迁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大中午。可是这地宫里面,却是黑夜一般。
前面大院又是夜明珠又是雕栏画栋的极尽奢华,相比之下,这小屋看上去太过简朴。
门童出了房间,句迁和木生便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门童在外面将门轻轻掩上,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这门是特殊设计处理的,门轴转动的时候发不出一点声响。
门童守在门口,一样的静穆肃然,没有一点动作,甚至连呼吸都慢了下来。
这是一间占地不小的大房间。正对门的墙壁上是一副画,江山烟雨,孤舟激浪,红日排空。
正中间是桌子和椅子,都是石头打造的。上面不过摆了茶壶茶杯,没有多余的物件。
左手边靠墙就是一个石炕,一个身影就坐在上面,盘腿而坐。从屋顶上垂下来珠帘和薄纱,因而看不到炕上人的样貌。但珠帘只刚好遮至胸前,仍是可以看到炕上人一身华服,身材中等。手中还握着一串菩提。
除此以外,右手边是一个佛像和檀香木的香案。此刻香烟缭绕,淡淡的果木香味,沁人心脾。
“坐吧!”,那珠帘后面端坐着的正是袁承禄。他声音清脆地说道。
句迁和木生便在石椅上坐下。只觉得屁股冰凉。
“招呼不周,若要饮水,请自行提壶倒水!”,那清脆的声音继续说道。
木生也不客气,拎起桌上水壶便给师父和自己倒了两杯水。自己还喝了一口。觉得说不出的清甜!莫非是那地下活泉的水?
“袁老爷建造这地宫,堪比皇宫,句某佩服您的心力!听您这声音,道家长生之法已是进了门槛,可喜可贺!”,句迁说道。
言下之意是已经从袁承禄声音中听出来他有在修炼长生的法门,并且小有成效。
袁承禄哈哈一笑,道:“句天师谬赞!不过是跟着师傅初入佳境!”
句迁看了看墙上的佛像,很是不解,问道:“袁老爷对佛家禅意也有参详?”
“释道同参,不过欲证其殊途同归!”,袁承禄淡淡地答道。
句迁却心头一颤,脑海中想起了一个人。就是那自称铁颅的野道人。
句迁强抑住内心波澜,说道:“袁老爷如此精进,想必有高人指点。贫道不过乱世中一个小道士,不知袁老爷急召贫道前来,所为何事?”
袁承禄沉默了一下,手中菩提转过几颗,悠悠说道:“说来话长,我听说句天师和爱徒还没有用午膳,命人备了一些斋菜,一边用膳一边慢慢说与二位。”
话音一落,那门便悄无声息地打开。然后三四个奴婢端着斋菜还有碗筷就进了来。
一番摆置,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就呈现在句迁和木生面前。这番摆置过程却是异常安静,除了肢体摆动的声响,再无其他杂音。顿时间,异常安静。
奴婢们上完斋菜,便依次退下,房门又悄无声息地关上。
此情此景,木生和句迁也不好发出声响,深怕打扰了这个爱好安静的主人家。
木生虽然在路上啃了几张烧饼,看着这色彩诱人,搭配丰富的饭菜,还是咽了好几口口水。饥饿的感觉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不必客气,你们请动筷!”,袁承禄说道。这才打破了宁静。
木生也就不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饭菜非常可口,虽然都是斋菜,但口味多样,并不单调,调味也恰到好处。
句迁也跟着吃了点。这时候房间便只有二人吃饭的声音。二人也好像受了环境的影响,吃起东西来也细吞慢咽,显得有些拘束,不像平时那样开怀大吃。
“你们想必很奇怪,为什么要在这地下建造地宫。我袁氏一族历经多番磨难,几经灭门,这才心性多疑,不得已造这地宫!”,袁承禄自问自答。
“这地宫富丽堂皇,光是夜明珠,句某此生也未曾见过。不知袁老爷在哪里做的买卖,有这等上好货色!”,句迁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实不相瞒,老夫做过倒山!”,袁承禄也不隐瞒自己曾经是盗墓贼的经历。
“如此巨大财宝,便是搬山卸岭的本领,也难以想象是如何靠人力搬回来呀!”,句迁还是不解。
“句天师好眼力,老夫曾经得到一位高人指点,会那么一点五鬼搬山的道法!”,袁承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