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世有神曲,而良琴难得,陈家小哥想必也在为此而苦恼吧?”
从琴曲中回过神来之后,姑射老翁突然问道。
“唉,老丈果然懂我,想我自从练成此番琴曲,每弹一回,必毁一琴,如今前前后后已去数十张,得亏门内师叔们仗义疏财,不要小子的银钱,否则我想必早已背负不少外债。”
陈心隐亦是对此十分苦恼,他深知如此并非长久之计,可是又别无他法。
要知道,他玄慧师叔所制之琴,别看他平日里毁之不倦,一拿数十张。若是拿到人间,哪一张不是有价无市的绝世名琴级别的存在?如此毁琴,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这般底气。
“呵,果然不出老汉我的所料,我说陈家小哥,你难道就没考虑过一个问题,就是创出三才大圣遗音的周是当年如何弹琴的吗?”
姑射老翁问道,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想必周前辈的身家比小子丰厚,当得起这样的消耗?”
陈心隐思忖半晌,小心地尝试猜测着。
“哈哈,陈家小哥你的想法倒是颇为有趣,可惜却是想得岔了。周之其人,哪里会有多少身家?银钱皆无,天地他有!他能够随时随地弹琴,全在于他有一张毁不掉的琴而已。”
老翁揭穿了谜底。
“啊!毁不掉的琴?”
“那是自然,他在离开人间之前,已经将他的那张琴托付给了老汉,本来老汉不识乐谱,并不知他的用意所在。如今在此地遇到了你,却才恍然大悟……老汉果真是痴顽一个了。”
姑射老翁拍拍脑袋,自嘲说道。
“那么,这到底是一把什么样的琴呢?”
陈心隐一听说有如此神奇的一张琴,真是好奇坏了。
“呵,方才出走匆忙,琴却是未曾携带,陈家小哥你不如且在此稍等片刻,待老汉回家取来,老汉脚程颇快,不消多少功夫的。”
姑射老翁说完,也不待陈心隐说话,念动神咒,平地召出一朵洁白云朵,这白云托起他的身子。他腾云而起,白光一闪,流云出岫,他的人就已经远在视线所及之外了。
这云真快啊!陈心隐心中暗赞。
不过轻飘飘的好似一朵棉花糖,也不知道牢靠不牢靠,可别把老丈给摔伤了,到时候这汤药费我可恐怕也是难辞其咎的。
陈心隐待在原地,与蹲在地上还未曾离开的众禽兽大眼瞪着小眼,无聊之下就开始自得其乐地胡思乱想起来。
约莫过了有一顿饭的功夫,一朵白云悠悠回转,紧急停在了陈心隐身前。
这姑射老翁一落地,话还来不及说上一句,就将背在身后的黑色包裹快速解下,也不理陈心隐的惊诧,抱过来就粗暴地将这黑色包裹往他怀里塞去,最后告了一声罪,道一声后会有期,手忙脚乱地再次腾起云来,倏地远去了……
这次去得比前次快多了。
陈心隐被老翁的这番举动搞得真是莫名其妙,前前后后这老翁简直就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若不是怀里还抱着一个黑色包裹,他简直就要开始怀疑起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过于劳累以至于产生幻觉了。
这是怎么回事?
陈心隐始终不得头绪。
老翁离去之时的话语还萦绕在陈心隐的耳边:
“日后若是有人来向你索要此琴,你可得好生应付,还有万万不可将老汉供出,老汉这厢告辞了。”
谁会来向我讨要此琴?难道这位老丈却有仇敌?担心会来牵连于我?
如果真是仇敌,那我说不得可要着实上心,从中翰旋一二,若是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岂非一件美事?
心中疑惑,陈心隐的手脚却是不停,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绑缚得紧紧的琴。
随着黑布的解开,陈心隐的心跳越来越快,情绪也是越来越激动。
他迫切地期待着可以早一些目睹这张所谓毁不掉的琴是长得什么模样。
“啊!”
黑布完全打开,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什么琴,正是一块黑乎乎的平板,上面还雕着几朵洁白的梅花瓣儿。
莫不是老丈忙里出错,拿错东西了?
还不等他面露失望之色,他一下恍然,猛拍了自己脑袋一下,自言自语道:
“呵呵,瞧我这急性子,这不正像是一口装琴的木头盒子吗?”
正是那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陈心隐想通了其中关键之后,又急急忙忙地找到琴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