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日出时刻,筹备许久的灵虚山演****终于就要开始了。
陈心隐与山鬼一道星夜即起,夤夜而往,赶在开场之前半个时辰来到了灵虚山主峰的清虚殿内,等候****开场。
本来山鬼仍然心有顾虑,还在犹豫着到底适不适合露面,直到陈心隐再次抬出山长的威严,说了句反正前几天侍剑都看过你了,想来也是瞒不下去了;并且这山道险远,道阻且长,如此夜色,若是他陈心隐一人前往,万一跌入悬崖,恐也无人知晓,所以得借她的法力,从空中过去云云……
山鬼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心隐说得甚是有理,自己的确不得不去,这才点头应承下来。
陈心隐舒了口气。
夜色朦胧,西边的月儿还未落下,演****的弟子席上已经被从各峰赶过来的弟子门人们坐了个满满当当。
陈心隐和山鬼两人坐哪儿呢?
自从入门以来,始终没有正式编制,也从未被授予过度牒,在道门之内恐怕还属于黑户,就连玄真老道给的道号,也是那么的随心所欲,不伦不类,并未明确他到底是属于哪一辈的,所以……他就只好随心所欲了。
在往年,他经常都与明石挤在一块儿。
而如今,他的身份已然不同,他多少也算是药园峰上的一峰之主,玄智将他也安排在了法台之上的师长席上,居末位。
演****还未开始,陈心隐见到众位师长,正兴冲冲地就要带着山鬼上前去见礼,哪想到斜刺里杀出一个玄真老道,他将陈心隐拽到了一边,待得远离山鬼,才鬼鬼祟祟地说道:
“心隐呐,你说我才离开几日,没好好看着你,你就……”
玄真老道偷偷往正好奇朝这边看着的山鬼瞧了一眼,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就迅速转移,接着说道,
“……少年人血气方刚,知好色而慕少艾,我当然可以理解,毕竟谁没经历过年轻时代呢,是吧?孔圣人有言,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可是你我本是清修之人,最重养精存神,凡那……事儿切忌过度。你可得千万谨记,我也是看在你我交情,不忍心一颗好苗子……才来和你说这些的。我和你说啊……”
玄真老道的语气沉痛,流露出满满的愤其无志,怒其不争之意。
玄真老道这边口沫横飞,说得越来越起劲,倒把被晾在一边的山鬼搞得有些疑神疑鬼,心想莫不是心隐家的师长因为家世原因不同意他与我在一起玩耍?如果真是这样那该怎么办?哎呀,得先好好想个办法……
少女在一旁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陈心隐虽然年少无知,少不经事,不过平日毕竟也看过一些闲书,书中在讲到一些精彩之处总免不了一些露骨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又舍不得不看的情节存在……
所以说在实践的领域他虽然尚未涉猎,不过纸上谈兵的功夫他还是多少掌握一些的……
“哼哼!”
他冷哼两声,皮笑肉不笑地直愣愣盯着还在滔滔不绝,一脸贱笑模样的玄真老道,待到胸中怒气值积满,他一声怒吼,张牙舞爪,不顾一切地扑将过去,不宣而战,把一个毫无防备的玄真老道扑倒在地,缠斗在了一处,扬起地上烟尘滚滚。
这边两人肉搏,惊醒了一边正站着走神的山鬼,她惊讶地看着他俩,突然梨花带雨,边抹泪,边感动地想着:
“心隐,难为你了,为了我的事儿,你竟然可以如此勇敢……”
……
洪钟响起,演****正式开始了。
此次担任司仪的正是玄真老道,他的座位被玄智安排在了掌教真人云灵子的左手边上。
他稍稍整了下衣冠,暗暗揉了两下被揍疼的腰眼位置,龇牙咧嘴,心说心隐这臭小子,力道还挺大,还专门打要害……
哼,一点也不懂得尊师重道,白白教了他三年。
他站起身来,迈开逍遥步,步态蹒跚,来到了法台之上,调整好心情,神态祥和,运足气息,声若雷霆滚滚,高声吟唱道:
“请仙尊!”
话音落处,只见陈心隐从座位上站起,身后侍立的山鬼赶紧递上抱持手中的无名玉琴,他鹅行鸭步,慢腾腾挪到了台上,朝着天地师长各行一礼,然后坐于琴桌之前,等玄真老道燃起了红铜香炉中的檀香之后,他便弹奏起了那首预备好的的《降真召仙之曲》。
演****是灵虚山极为庄严的一个仪式,现场的气氛十分肃穆,人人都瞑目守神,灵台空明,努力将自己心中的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