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至关重要的机关术大比正式开始了。
这机关术,讲究的是人机合一,两相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所以,这场比试,也就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人与人的比试,和机关与机关的比试。
首先上演的是人与人的比试,两方各自派出五人进行肉搏战。
要说红尘内外,正是道法传播的一个界限,修行界内有一个共识,即修道之人,若无适当的缘由,轻易不能在凡人面前卖弄道法。
所以在这人间,能够有幸见识过真正的道法之人虽然不少,但也绝对不多,且多是豪门贵胄。
等闲之人,自是将那剑仙妖魔,统统视为先人以讹传讹的无稽之谈,虽然每逢初一十五,必定要去庙中观里上香请愿一番,可若说有几分真信,恐怕不然,多半只是怀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前往的。
世间亦立有道观佛寺无数,只是其中的僧人道士,若说身怀神通,也多半只是欺人之言而已……
平日里看顾香火,管理名下田产,无事时外出寻一两场法事来赚上几笔外快……
如此,大抵就是在世佛道之门的日常。
可是虽说这道法有界,不盛于红尘之内,但之于各项武学和杂学,却是无此人为的界限,能够自由地传播开来,所以这行走江湖之人,多多少少都会学有一技傍身,以应对不测之险。
这学习机关术之人,当然也在此列。
在人间不用超越自然之法,所以对于机械手艺的磨砺,自然相比于世外更加精深和专精。
你看他场中十人,各展娴熟武艺,十八般兵器舞得是虎虎生风,拳拳到肉,剑剑不离要害左右。
你来我往,移形换步,行云流水。
不一会儿,两方人马就纷纷打出了真火,能出十分力,绝不留两分,能下死手处,绝不留活口。
这般激烈的打斗,看得围观众人皆是心惊肉跳,目眩神迷。
虽说这场比试定的是机关城与机关术的归属,两方相爱却不至于相杀,可是这有关于最高的荣誉,而场上的又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所以必定是寸步也不肯相让的。
场面上险象环生,墨花婆婆倒是气定神闲,她一生刚硬,自然相信大浪淘沙,真金不怕火炼的道理。
对于江湖上种种的打打杀杀,死伤一两个人毕竟在所难免,真到那时,她最多也只是掬一把泪,叹一声气,然后继续旁观。
“芜冰,桃夭,打起精神来,如果有人处境危险,我们就得下去救人。”
陈心隐的声音从白芜冰的背后传来。
不知何时,他也出现在了这演武场中,想来已经看了许久,直到现在,好容易觅得机会,正好借着生死之大事,来转移二人的注意力,好让他们不要来追究自己妄自脱离玄冰的事儿。
懵懂少年不知的是,二人早已将他的那点旧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咦,哥哥,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嗯,知道了,救人。”
桃夭听到陈心隐的声音,惊喜地转过头来,好几天不见哥哥,也不说去了哪里,她却是想念得紧。
“是啊,心隐,你这几天去哪了?桃夭都已经问了你好几次,闷闷不乐好长时间了……你不会是自己贪玩,去哪儿消遣却不来叫上我们?”
白芜冰不满地问道,若是再过几天见不到陈心隐,她还准备发动整个机关城的人出去帮忙寻找呢。
呃,他们不知道我去了哪儿?他们难道把冰封住我的事给忘了?不应该吧,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岂非是白受了几日冰封之苦。
陈心隐在反复地思考起这个严肃的问题来,就连救人之事也暂放一旁。
他那里想到,白芜冰还真是把这事儿给忘了个一干二净,或者并不能说是忘了,而是压根儿就没想过他会被困在冰层之中达数日之久。
她对自己的下手很有分寸,陈心隐只需要稍稍发力,就能够挣脱玄冰的封锁,这样,难道还有人能够傻到被封好几天?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在冰库中?她并不认为这座机关城中有哪个地方能够难住眼前这位似乎总是面带傻笑的少年。
于是,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陈心隐不由苦笑一声。
……
场中的武斗比试结束了,十个人,重伤了六个,所幸并无一人死亡,最后赢得第一场的是墨花婆婆一方,想来,流浪在外的人儿拥有着更多的危机感,更大的前进动力。
……
第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