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易真人,咱们何妨就此开始?你先还是我先?”
这边圆通大师谦恭有礼,倒不似私底下那般的咄咄逼人。
“圆通大师佛法精深,贫道才疏学浅,如何敢先,就请金光寺众高僧大德先来开场如何?”
信众当前,那边太易真人也是换上了一副道德高深的嘴脸,官话的发音甚是准确,用词也偏于典雅,全无之前粗俗豪气。
“咱们释道两教亲如一家,既是谁也不肯争先,不如同时开始,如何?”
“如此甚好!”
圆通大师率领底下众和尚在法台之上循位座下,排下金刚伏魔大阵,各自持着手中法器,念诵着伏魔经文。
白云观那边却是风格迥异,众道长人手一柄桃木剑,在台上舞得是密不透风,煞是好看,看来手上功夫倒是了得。
太易真人站在台前,台上插着檀香蜡烛,面上还有一碟的糯米,一溜排开的几张黄色符纸,上边全书“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等龙飞凤舞的字眼。
“这北斗七星阵排得不够地道。”
闲着无事,陈心隐也在观察着台上的情况,据说这出门办一场****收获颇为丰厚,如今难得有这种绝佳的偷师机会,好学如他,如何能够不加以把握?
他曾在灵虚山上看过一些阵法图,书中所载的北斗七星阵与这白云观所用大有区别,那天枢、天璇、摇光三星位截然不同。
不过,他又想到,白云观专业捉妖,想是不至于弄错才是,或许是实事求是,有所改进。
“是山里的书中错了,还是白云观的阵法错了呢?”
或许都对。
有时候喜欢不求甚解的少年只好兀自瞎猜着。
不理那场中的佛道两门如何做法,院子外边忽然间就传来一阵阵的吵嚷声。
怎么回事?邢老大不满地嘟哝着,派了吴军师出去查看。那吴军师顷刻便回,报说外边来了几个巫婆神汉,说咱们不够意思,多少年的交情,有这种净宅业务也不喊他们等等。
邢老大无奈,正要请人出去将这些人叫进来,好歹都是高人,谁也不好得罪,万一惹恼了他们,给自己下个诅咒,或是扎个小人……
不如让库房里随便多出些费用便了。
那圆通禅师和太易真人听闻消息,凑过来直呼不可,称他们已经摆好阵法,做好了万全准备,如果此时再来新人,恐怕会徒生变故,影响大阵运转,彼时一个不慎,家破人亡也并非不可能,悔之莫及。
见他俩咬牙切齿,将后果渲染得十分严重,心中寒气直冒。
神鬼之事,邢老大原本就是懵懵懂懂,此时倒是不得不信了三分,忙不迭地派遣吴军师出去,让他相机处理此事,必不可放那些神汉巫婆进来,但也必当好言相劝,不可得罪,多给几两银子安抚即是。
……
场间重新恢复了平静,僧道二人自个归位,继续或舞剑,或念经,一本正经,高深莫测。
陈心隐仔细感应,见他们在台子上唱着神咒,努力作法,却不知为何全不能感受到一丝的灵力流转的迹象,莫不是诸位道人和尚的修为已经远超自己了?
极有可能如此,一念及此,陈心隐连忙收敛心神,心中更是虔诚了几分。
一阵妖风吹过,将各个火堆也吹得晃了几晃。
“有妖气,注意戒备!”
太易真人将桃木剑往桌面上的符纸上一串,放在蜡烛的火苗上方引燃,然后在空中舞出了一道火龙。
然而他身后布北斗七星阵的几个道士则是兴致缺缺,耍了好一会儿,法师也不见结束,他们早就有些腰酸背痛,也不管自己站位如何,将桃木剑耍的有气无力。
反正外人也看不出来其中玄妙。
“在这后方摆阵实在无趣,没有风头可出。”
“谁说不是呢,这些年大头都被师父拿走,咱们师兄弟至多喝些冷汤。”
“专心些,这可是一个大生意,小心别演砸了,遭师父责罚。”
“知道了……师兄。”
“他来了,注意分寸,记得多打会儿……”
“知道了,打得越久,唬人越多,到时候收的银子也就越多嘛。”
……
他们之间的谈话控制着音量,生怕被太易真人听得,否则说不得又得扣了他们的血汗钱。
“唉,圆通,你说这邢老大也算是一方大豪了,怎的如此胆小,只是被咱们随便一吓唬,就能捐上如此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