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隐等了半晌,见她只是在变色,张着嘴却不肯答话,以为她仍在犹豫开价,恐怕是害怕价格开得低,将人质贱卖了,又说道:
“你却只管报出价来,钱我却是不差……”
哎呦!这陈公子,说什么不好,偏偏三番两次地在郡主面前口不择言,还竟敢不知死活地将主意打到郡主身上去,若真是那人还好,如若不是,过后有他好果子吃的……
别看郡主大人平日里温柔贤淑,礼贤下士,可要是一旦惹恼了她,动起怒来……
这三年里不间断的寻人,持续不断的希望,而又失望,已经让她的身心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念及此处,她急忙将色胆包天的少年拉到一边,低声急切说道:
“陈公子,她可是郡主,你怎能说出这等话来!快快住了嘴罢!”
“哈,自然是郡主,否则还能是谁?我只问你几多银钱可以将她带走?”
“你要那两位姑娘可以,但是她可是郡主大人……”
主母当真是急了,生怕懵懂少年无法听懂,将那“郡主”二字咬得极重,说话间连那两块新收的“招牌”也不惜奉上,只求能够止住少年胡说八道,让形式不再恶化。
“在下此次前来,正是为了那两位姑娘,只是正巧碰到郡主也被你们抓来此处……难道在下还能把她留于这水火之中,任你等鱼肉吗?”
少年想到,自己和芜冰三人的户籍还落在郡主身上,不论是于情还是于理,都绝不可丢下她不管……
……
“啥?”
主母愣了半晌,只感觉哪儿出了点差错,只是受到惊吓的脑子一时寻找不出。
一边听着的清影郡主伶俐,倒是从方才的寥寥几句对话和事先收到的线报中看出了一些苗头。
她轻移莲步,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悄悄一使眼色,让主母带着木头一般杵在一边,只顾想着脱身之策的吴军师先行退出门外。
她打算私下里亲口与陈心隐说上几句隐秘话儿。
吴军师猥琐的脸上尽是惶急,担忧地看着陈心隐,如今身处险地,他又手无缚鸡之力,只叹百无一用是书生,想到在这地儿只有跟在陈心隐身边才是最为安全的,毕竟他可是曾有幸亲眼目睹过阴山三雄是如何被少年轻松击败的。
于是,他磨磨蹭蹭,又装聋作哑,只是不想出去。
“哈,吴军师,你却毋须担心我的安危,在没有见到银子之前,她们是不会对我不利的……”
陈心隐见吴军师看着自己,满眼尽是担忧,心中感动,只好安慰着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出事。
“陈公子的安危自然是不消我老吴担心的,只是我害怕只要一出了这门,就再也回不去了……”
说着说着,这一个并不多少昂藏的小汉子,竟然如女子般低声啜泣起来。
哦!原来如此,自己误会了吴军师的用意。
陈心隐只好威胁主母,绝对不可以对吴军师不利,否则到时候邢老大盛怒之下,领着无数帮众前来寻仇,夷平此地也并非虚的,到时便悔之晚矣!
主母在清影郡主那清亮的目光下,一声也不吭,只顾唯唯诺诺,硬扯着吴军师退了出去。
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出了房门的主母抬头仰望着天空,脑中依然是一片浑浑噩噩的迷雾。
她竟完全看不懂屋里头两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