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沉睡中的雄城也已经逐渐醒来。
一刻不歇地劳累了一夜,本以为终于能够大展身手,却一无所获的少年垂头丧气地独自行走在街巷之中,待问明了早行之人城内道路之后,少年终于走出了那段迷宫一般的地界。
思考着自己在行动的得失,想到头来,并无所得,只得到一句话权作总结:
“嘿,这青州城的夜晚,其实还是挺热闹的啊!哈哈。”
滚滚长河,世相百态的演化,本就不舍昼夜。
青天白日之下,光明多于黑暗;夜色深沉之时,光明隐去,潜流回还。
说来,他为何要突然出头来帮助那张生呢?
他也这样问着自己。
后来经过他的反复思量,或许是和张生当时在面对着他的剑时虽然害怕,却仍不忘将崔小姐护在身后有关吧……
他做到了自己所做不到的事情!
君子有成人之美……自己算得上是一个君子了吧?
呵,可惜那位谦谦如玉一般的徐公子却老想着要做一个坏小子……我们的陈君子难以理解地摇了摇头。
走过半晌,陈心隐感到腹中有些饥馁,就随意寻了一个早点铺子,叫上碗豆浆,又点了几根油条,几只烧饼,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正吃着,这间早点铺子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一些是需要早起去上工的工匠们,也有一些是早起晨练的有钱有闲人,还有些是……和陈心隐一样辛苦了一宿的守夜人……
十来位辛苦了一夜的军士走进了铺子,随意点了些吃食,坐下来相互谈起了天来。
“哎,头儿,你说这巡了一夜,连个屁都没看见,我们兄弟几个这不是在瞎忙活吗?”
一个年轻人往辘辘饥肠中美美地灌下了一口热豆浆,赞叹一声,转而抱怨道。
那头儿横了年轻人一眼,没说话,吓得他缩了缩头,干笑了两声。
“三儿,你知道个什么,昨夜城中着实发生了些案子……”
一个“消息灵通人士”撇了撇嘴,充满优越感地说着,说完之后,他适时闭住了嘴,悠哉悠哉地吃着油条。
“猴哥,你这话说一半算什么事儿,快说快说。”
三儿催促道。
陈心隐留意一看,这“消息灵通人士”瘦瘦长长,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猴哥,
“嘿,就你问题多……”
那猴哥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来,
“哥哥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在西南王府做一个小管事,刚碰见他了,他说有人报案,说是……”
猴哥往四面看了看,确定无人偷听之后,示意大伙儿往他靠拢,才低声说道:
“昨夜水云间那边强人出没,据说惊了好几双打野味的野鸭子,嘿嘿嘿……”
“嘿嘿嘿……”
几个健壮汉子纷纷发出一阵阵的猥琐笑声。
“还有还有……”
那猴哥眼见着说话欲望上来,继续爆料,
“昨夜崔老相国府里也招贼了,据说是从什么灵虚山上下来的一个匪首,生得满脸横肉,使一柄狼牙大棒,要抢崔小姐回去当压寨夫人,结果好险被府中护院打手来得及时,才给惊走,否则……啧啧,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听说崔小姐生得……”
“胡说,我听的不是这样……”
“你才胡说……”
……
听着他们的话题从正正经经的守夜变成了强盗悍匪惊野鸭,而后又成了崔府小姐生的什么模样,最后迅速演变,却成了哪家娘们技术强等等让少年心跳加速的事儿。
……
“这些粗鲁的汉子!净说些少儿不宜的话……”
大呼受不了的少年将吃不了的烧饼兜着就走,行走在大街上,他愤愤骂着。
这些事儿来得真是够了,从昨晚到现在,就没有一件顺心的,尽是些……呃,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这要是传扬了出去,被旁人知晓自己其实就是那位强人,那自己的脸该往哪儿搁?
自己灵虚山场的面子该往哪儿放?
不过说起来,天幸竟然无人知晓世上还有一座山叫做灵虚山的,哈哈……
少年拔出自己的隐锋剑,左看右看,这哪里像是狼牙大棒了?而且自己在那水云间也没见着什么野鸭子啊?
他又在路边小摊借了面铜镜,在自己脸上照了又照,明明挺清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