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五个当然不是在青州城中某座花楼里卖艺谋生的乐工,而是世外修真门派云顶宗的弟子。
当此之时,清修之人多尚出世,与凡尘断绝往来,不愿牵扯其中的因果。
而那些在红尘俗世中张牙舞爪,七蹦八跳,只顾使骗要钱的货色,多是打着佛道等修行人的幌子,一门脑袋地欺骗那些似懂非懂之辈。
当然对于此,陈心隐只能算是一个少有的例外了……
他的要钱,只是小时候山中某些长辈恶习灌溉使然,绝非他灵虚山风气如此……
关于这点,还需要世人明察!
说来这云顶宗虽是小宗,无论在道法还是影响力,并无法与灵虚山,昆仑山这类大宗相提并论,然而其中代代相传不缀的独门法诀,却有其独到之处。
云顶宗以乐入道,门人擅长演奏,法术也多与音乐相关,似方才那般举着箫笛来砸人的举动,也只是因为那些小鬼太弱,无需动用压箱底的法术而已。
那名中年人名为步文博,是其他四人的师叔,此次出行,正是要入这红尘,见识一番红尘万丈,浸染滚滚风烟,好打造一颗完全的道心,哪晓得行游到这座青州城时,竟遇到如此惊天剧变……
修行人不愿平白惹事,但也不避事,既然遇到,即是有缘,自然没得可说。
只是不想这只僵尸功力如此深厚,步文博哀叹一声,他自己倒是看得开,只是自己身后的四位师侄,年纪轻轻,就要陨落于此,殊为不值得。
“师叔,你无需自责,命该如此而已。”
“死便死了!”
四位师侄听见步文博哀叹,大概也猜到了他的愧疚心情,纷纷出言劝导。
……
说时迟,那时快。
大雄王的爪子已经把上了步文博的脖颈,眼见着一扭,他就该身死道消。
然而那时,还有更快的……
更快的,是一把形象不甚上得了台面的飞剑……
飞剑如电,剑气如虹,从极远处飞到了极近处,瞧得准确,轻灵地从上往下一斫,大雄王那只千锤百炼,刀枪不入的钢筋铁爪,在几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中,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的手臂,零落入了尘土……
“谁,是谁……”
大雄王伸出另一只爪子,抓住那只断爪,一刻亦不敢耽搁,极速后退,靠着墙角立定,目光飘忽,仓惶地四处寻找着敌人。
待他看清了偷袭自己的那道剑光原本的模样之时,又惊又怒又气,还带着三分哀叹……
“啊,伙房童子,又是你,怎么又是你!”
这伙房童子果真是阴魂不散,走到哪都能碰见他,晦气至极!
能令一个高级僵尸感觉到晦气,不知让陈心隐知道后,他会做何感想。
不过此时他显是没有时间多做他想,甫一落地,稍微检查了五人,发现只是使用灵气过度,并无其他大碍,也就放下心来,转身面对着大雄王。
“阴山大雄,又是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走到哪都能碰到你,晦气!”
陈心隐伸手一招,隐锋剑就听话地回到了他的手中,剑尖一指大雄王,少年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喝道:
“今夜正是要擒拿住你,休想再能逃脱。”
“呸,你这伙房童子才是阴魂不散,算我大雄王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八辈子的霉……”
大雄王话里的怯意已然十分明显,想来陈心隐给过他数次重大的打击,这般说着,他就要脚底抹油。
不想陈心隐今时早已不同往日,哪能再次让他轻易逃走,就在他两脚刚刚离地,一条巨大水龙就从身后飞来,紧紧地将他箍住,拖回到了地面上,然后再重重一惯,将街道地面也砸出了一个大坑洞,扬起漫天烟尘。
饶是大雄王皮糙肉厚,被这样一惯,也要撞得七荤八素。
背后云顶宗的几位弟子在步文博的带领下,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那姜老汉四人倒是没有受到多少伤害,见自己再一次险象环生,却又吉人天相,逢凶化吉,正是沉浸于未来的光明之中。
“多谢这位小先生搭救!”
步文博行了一礼,向着陈心隐诚心致谢道。
他们云顶宗里出来的弟子,经年累月里与音乐打交道,大多都知书达理,修养甚好。
“咳咳,我姓陈,名心隐,大叔叫我心隐即可……”
突然被这般潇洒俊逸之人称为小先生,陈心隐只感觉颇多不适,受之有愧,